計定八成 第二卷:相愛相守(1 / 2)

聽著巧韻的敘述,慕雪很快理清了脈絡。

十七和巧韻成婚,晚於旭兒和寧兒,是明宣五十二年秋才結連理。成婚到現在,還不到三載。但皇帝想要給十七配備一個嫡王妃的心思一直不死,統共有過兩次試探。但都因十七的抗拒,未有結果。一次是明宣五十三年秀女大挑,皇帝讓十七看了幾幅畫像,並問其感受。因十七表現淡漠,皇帝也就罷了。再一次是明宣五十四年,十七生母勤嬪陳氏生辰那日,十七進宮請安,被旁敲側擊地詢問了心意。勤嬪告知他,皇上有意給他指位王妃。後來十七坦言說了自己的心事,他告訴母親自己心已有所屬,不願再多紛擾。勤嬪聽後,雖未表示讚成,但顧著兒子的心思,也未再多說什麼。於是這件事就拖了下來。後來,巧韻在明宣五十四年為十七生了一個女兒。皇上給了不少賞賜,要為十七立嫡王妃的事情,便緩了下來。可惜,不久那個孩子便殤了。之後,巧韻便一直無所出。皇帝不免又上了心。而眼下,蒙古局勢紛擾,政治聯姻也是勢所必然,隻是不知誰是那被挑中的棋子而已。

不難想象,十七若有了嫡王妃,巧韻便立刻從身份上處於了弱勢。而她的性子,自然是無法護自己周全的。到時家裡嫉妒叢生,諸事紛擾,幸福一定會從他們身上溜走。十七因眼下的局勢有所擔心,而讓自己的王妃來求自己成全,自然也屬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雪明白,要不是事情真到了迫在眉睫的份上,十七也不會輕易求人相助。他願意開口相求,也表示了他的一份信任。若是能力之內,慕雪不會推辭。這並非隻是因為古道熱腸而對這對小情侶泛出的憐意,也並非隻是因為十七與旭兒年紀相仿所引出的母愛溫柔。雖然決意幫助他們,難免也有這幾分因素其中,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來這兒後,明哲保身、省時度勢、自掃門前雪的道理,慕雪已十分明了。如今願意趟這一渾水,關鍵在於一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從巧韻這兒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形後,慕雪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寬慰道:“事情的始末我已經知曉,如今我需要好好想想,才能告訴你們該怎麼辦。這樣吧,明兒若是皇上那兒沒有差事派給爺和十七弟,我就讓下人來請你和十七弟過來,我和你四哥做東道請你們吃些‘趣味食物’。那些物什,也是前不久才聽人說的,有趣的緊。我們明天先樂上一樂,如何?”

巧韻起先有些疑惑,不知四嫂為何突然轉了話鋒說起了食物。但望著她蘊含深意的笑容以及親切讓人信賴的目光,頓然明白了過來,忙起身福身誠意謝道:“那巧韻就明兒再和爺一起過來叨擾四嫂,巧韻在此先謝過四嫂了。”

“弟妹不必多禮。不過一頓美食,有何可謝的!明兒你們放空了肚子過來吃,倒是真的。”慕雪一麵笑著道,一麵親自扶起巧韻。

雖然慕雪如此說,但巧韻眼裡仍含著感激,又再三謝了才走。

送走巧韻,慕雪吩咐人準備那些新鮮食物,真的儼然是要辦個聚餐會的模樣。忙著忙著,也不覺時光流逝,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午時。

眼見秦真是被老爺子占住,不能回來用飯了。遂慕雪讓人傳了膳,自己用了。待用完飯,困意便襲了上來,慕雪便睡下了。

這一覺,好眠到了夜色黑沉。

嗜睡的慕雪並未自然醒來,而是他們家霸道的大爺,容不下自己心愛的女人因好眠而冷落自己,硬是用吻將她喚了起來。

“你回來了?”慕雪睡眼惺忪地被吻醒。但是一見到愛人歸來,眼裡便有藏不住的笑意,雙臂緊緊攬著自己的男人,慕雪主動獻上自己的吻。

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已經吻得難分難舍。

酣戰過後,是溫馨地相依相偎。

躺在愛人的懷裡,慕雪輕聲詢問,“秦真,你明天有差事嗎?”

“明天……”他停頓了下,然後若有所悟地望著她壞笑道:“怎麼?是覺得我冷落你了,明天想要我……”

慕雪輕輕捶了他一下,“討厭!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家是有正事要做。”

見秦真挑眉詢問,慕雪俏皮回道:“今天十七的媳婦來過了,我和她講明天要是你得空兒,我們就做東道請他們一起吃頓美食。王爺,您意下如何啊?”

“怎麼突然有興致請客應酬,你不是一向最煩這些的嗎?”

秦真如此疑問,並不奇怪。畢竟,這些年十七和他們來往並不多,和秦真也不算親近,而且慕雪也一向不愛和女眷們過多來往。她這突然熱情起來,秦真自然覺得意外。

慕雪閒閒笑道:“巧韻和十七都擔心老爺子又亂點鴛鴦譜,所以特來求我幫忙。我已答應她,要好好想想。雖然我心中已經有了法子,但是要實施,還得明天見了他們兩個細說。再則,兄弟間走動走動也是應該的。不過,沒有個好的名目不行。聚餐這主意不錯吧,夫君?”

慕雪的這聲“夫君”叫的尤為嬌嗲,秦真受用的“嗯”了一聲後,含笑問道:“怎麼突然愛管閒事了?這可不像你的做派。”

慕雪帶著神秘的笑意,“明日你就曉得我的心思了,今天先不告訴你。”然後,她便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準備睡了。

秦真見她如此,也不再問了,隻是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道:“都睡了一日了,怎麼又要睡了?也不陪我說說話!”

慕雪睜開眼笑道:“方才都說了好久了。再說,人家上午忙著準備明天的事,下午才得空兒睡的,這不還沒睡幾個時辰你就回來了!”

見這個小氣的男人神情不豫,慕雪俏皮道:“好吧,夫君要說啥,小女子洗耳恭聽就是!誰叫小女子我最喜歡聽夫君侃侃而談了!他那顛倒眾生迷倒眾女的風度啊,真是讓我思之欲狂迷之欲癲兮!”說完,慕雪還故意捧著胸口,做出一副無限仰慕的樣子。

看著她眼裡說不出的調皮和可愛,聽著她誇張耍寶的話語,望著她故作搞笑的動作,秦真隻能抿著笑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喲……就一天到晚的拿我尋開心!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膽大的小女子了!”

慕雪輕輕移開他捏住自己鼻子的手,一臉得意道:“膽大也是要有人縱容的!因為我曉得你是不舍得和我生氣的,所以才任性任情!”

“我是真的把你給慣壞了!”慵懶的語調,噴灑著曖昧的熱氣,此刻這貌似自責的話聽上去更像動人的情話,瞬間就酥麻了慕雪的骨頭。

慕雪情不自禁地抬頭望向他那深黑迷人的眸,動情地啄吻著他的唇,“你慣我…我也…慣你…其實…對於相愛的人而言……慣…壞對方…是種…幸福……”

口齒模糊間,秦真稍稍停頓,貼著她的唇輕輕笑道:“你……說什麼都有一大車的道理……卻…都是歪理……”

結束了一個綿長的吻,慕雪姿態慵懶地靠在秦真懷裡,這才想起要反駁他方才的話,遂得意笑道:“歪理不打緊,隻要正著就好,一樣修成正果!所謂歪打正著嘛,當如是!”

這次秦真沒有反駁,隻是望著她可人的模樣,寵溺地笑。

沐浴在愛人寵溺的目光下,慕雪嬌嗔地動了動腦袋,更深地埋在了秦真的懷裡。

秦真含著笑意拂過她的發絲,眼神更添溫柔。

兩人就這樣溫馨地躺了好一會兒,慕雪才想起正事,抬起腦袋問他道:“秦真,木紳那裡有消息嗎?”

秦真挑眉,一臉戲謔,“我還以為你早忘了此事,再也不會問我了呢!”

慕雪憨笑著撒嬌道:“我曉得有你關心就足夠了,所以才懶得理會。其實,就算此刻,人家也沒什麼心思理會,問也隻是好奇為什麼罷了。”

隻聽他冷哼一聲,“想到此事,我就生氣!這耶齊部的女子真是刁蠻愚蠢!隻因為出於嫉妒,便要出手傷你!若不是他表兄識得大體,我必將這女子碎屍萬段!”

秦真如此恨恨,自是為了有人竟敢傷她而動了真怒!

慕雪明白他的心意,心中溫暖,並不在意他如何處置這個女子,隻是不明白一事,“妒忌?我與她素不相識,有何可妒?”

“她妒忌你滿足幸福的樣子,說你那時的微笑足可使天下所有自感不幸的女子嫉妒!”秦真說這話時仍然眉頭緊蹙,一臉難以釋然的憤怒。

慕雪聽後沉吟一下才笑道:“這理由聽來牽強!不過,想想也有道理。看來我可以自鳴得意一番咯!”

秦真見她如此,不由無奈歎道:“你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通常人曉得彆人因為這種原因想要射殺自己,不是憤怒,便是懼怕!你倒好,還高興上了!”

“我不忿忿,是因為你已替我憤怒。我不懼怕,是因為我相信你會護我周全。所以,於我隻要尋找快樂即可!人,一旦被嫉妒,便表示她有出眾之處!西方有句諺語說得好——‘人們是不會罵一條死狗的!’若不是有過人之處,如何會招惹這些無端的是非!事物總有兩麵,好與壞。與其為壞的一麵糾結,不如多看好的一麵,讓心舒暢。我彆的本事沒有,卻懂得暖自己的心,也懂得讓喜歡自己的人高興。這難道不是你喜歡我的緣故?隻因為我獨一無二,與眾不同?”

秦真聽著她條理分明輕快愉悅的語調,望著她那一貫自信滿滿的笑容,不禁笑罵道:“還是歪理一車的!”

慕雪揚起小臉,滿是得意道:“歪不歪不打緊,說得對才是真格兒!”

秦真聽後一陣好笑,好一會兒才收住笑,道:“你確實獨一無二!隻有你才有這麼多的歪理!還總能說得理直氣壯頭頭是道自得其樂的!彆人就是想學,都編排不來!”

慕雪扮了個鬼臉,故意嗔道:“誇我就誇我,乾嘛笑那麼奇怪!”

秦真聽了更樂,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愛道:“真是個寶貝!連厚顏的時候都讓我這麼喜歡!”

慕雪拉過他的手,用牙齒輕輕抵住他的指腹,瞪著大眼睛佯怒威脅道:“亂說,誰厚顏了!難道你方才不是誇我?”

望著她氣鼓鼓的模樣,秦真眼裡更添笑意,輕輕抽出被她咬住的手指,戲謔地撫著她的小臉,寵溺道:“你說是就是,我的王妃!”

慕雪輕揚下巴,“這還差不多!”

看著她甜美得意的模樣,秦真忍不住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她總是那麼吸引他,一顰一笑,不經意間就捕捉了他的心,讓他不能自拔地愛戀。她,偶爾是十分任性的,比如那日遇襲的事,對此秦真不是不生氣的,可是麵對她的賴皮她的撒嬌,他卻隻能含笑包容,連爭辯都懶了。

躺在秦真懷裡,慕雪放心依賴,此刻身心被他照拂,溫馨籠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