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個他?”
見她還在裝傻,秦真怒瞪她一眼,“你說呢?”
慕雪輕點腦袋,一副剛剛恍然大悟的摸樣,“哦,你是說誠親王秦至嗎?這又怎麼了?多年不見,之前聽得梅清若提起他的處境,我心有不忍,遂順便和你提了一句,這也值得你這樣大動肝火的?”
“你說得倒是輕巧,方才我在外麵就聽得那梅清若說得極動情,可見得他對你……”
慕雪歎氣打斷道,“唉……你這話說得就不公平了!是梅清若說得動情,是‘他’還沒有完全忘了過去的事,是你偷聽了這些話才著惱的,與我何乾?你乾嘛衝我發火,給我臉子看?”
秦真聽她如此辯駁,更添不快,“你要是忘了,乾嘛這麼關心‘他’的事情,還特意為‘他’求情?”
見他如此介懷,慕雪不想再逗他了,遂笑著耐心解釋道:“你瞧這梅清若的來曆甚是有趣,居然就是旭兒的小師弟!旭兒曾因我的病寫信給他師傅白眉道人,白眉道人也派了愛徒下山。而他的這位愛徒,因為生性貪玩,又愛行醫濟世,所以離開山門後,並未馬不停蹄直奔京城,而是以玩樂的心情行路,沿途還不忘行醫救人。就在這段不長的時間,不想名聲鶴起。而這段期間又因這名聲,竟然同時被誠親王和怡親王的門人尋到,他們還都先後要求他進京替我看病。於是,梅清若在眾人的期待中進宮來替我看病了。在他一個人身上能發生這麼多巧合,不能不說確實很有趣。我聽了他的敘述,自然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雖然,為了不再讓人利用他,我才駁了他的。可是對著你,我自然是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所以,我如今順道提起梅若清口裡的那個‘故人’,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情,你說是嗎?何況,我不止關心秦至的情況,對於秦時的事我也有興趣,隻是你不肯實言告之罷了。”
秦真不說話,隻是用鼻子氣哼了一聲。
慕雪知道秦真介意那個人多年了,方才在外麵聽梅清若和自己談起‘他’,怕是用儘全力才沒有忍住進來打擾的。因方才忍了許久了,這會兒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過得去的,遂隻好耐著性子讓他釋懷,“梅清若同我說,隻要再過半個月我就能完全康複了,我心裡高興才同他多聊了幾句。他會談起誠親王,我真的很意外。但你聽見我是怎麼回他的了。和你說起誠親王的事,是因為我信任你,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沒有任何避忌。而你小不小氣,還為這麼一件小插曲和我生氣?我心裡頭,一直裝的是誰,你難道這會兒還不明白?”
秦真的手不由將她摟得更緊,但語氣也還是不滿得很,“朕當然明白。可朕不樂意他還大膽地偷偷覬覦著你,更不樂意見你心裡頭還記掛著他。”
慕雪望著他的眼,嘟嘴輕道,“哪裡是記掛?隻是因人提起,順道便說了。我本就對前朝的事情不感興趣。如今你處置從前的八爺九爺,我自然明白為什麼。而你打擊誠親王,我也猜得到是為了什麼。畢竟秦至曾經受先皇隆寵曾開館著書,在文官中極有聲望,你是為了約束百官才如此做的。可是秦真,你要知道,三爺與八爺九爺畢竟不同。我不敢說,在那樣一段他被皇考隆寵而儲位又空虛的日子裡,他真是一個淡泊名利、無絲毫奪嫡之心的人。但是,他的性情擺在那裡。既然這場帝位之爭,他已經輸得明明白白了,那麼即便他有什麼遺憾懊惱,想他定然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了。人的本質擺在那裡了,不是嗎?”
“慧兒,你總是將人心想得太好。朕告訴你,明宣五十五年,秦至也曾讓道士給他看過相,也曾因為道士說他有望而暗自歡喜。朕料定,他心裡頭肯定有過奪嫡之念,隻是最後朕搶了先機,他才不得不俯首稱臣。即使如今他有心放下,他身邊的那些人也未必不攛掇他,朕不得不防。何況,他的那些門人,已有不少和老八老九勾搭在一起,朕看他也未必全然不知情。他的性情是怎樣,本質是怎樣,朕不那麼關心。朕要的是江山一統,皇權不受絲毫威脅,你明白嗎?”
“臣妾自然是明白皇上的。皇上做任何決定,臣妾都願意支持。臣妾和梅清若說的話,皇上也聽到了。臣妾認為‘隻要誠親王恪守臣子之道,必能保得安樂太平’,皇上你說對嗎?”
望著她期待的眼神,秦真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坦言道,“朕雖然防他打擊他,但隻要他安分,朕不會要他的性命,也不會太過為難他的。畢竟,從前他待朕的情分和待你的情分,朕也一直記在心頭。”
“那臣妾就替他謝過陛下了。”
秦真不悅地撇嘴,“朕給他的恩德,何須你謝?你是他的誰?”
慕雪為他的小氣好笑道,“我是他一直多有照顧的小妹妹,我就是在代一個曾待我好的兄長謝謝皇上。”
秦真盯著她的眼,叮囑道,“朕從此不許你再提他。你可是答應過朕,心裡頭要一直隻裝著朕一個人的。”
慕雪看著他這小氣模樣,不禁莞爾一笑。故意欠了欠身子,模樣雖貌似恭敬,但語調卻滿含戲謔道,“是,臣妾記下了。待臣妾身子大好了,一定好好報答皇上。”
察覺到她眉眼含笑,話裡彆有深意,遂嘴角不由上勾,“如何報答?”
見他雙眼發亮,慕雪不由笑意更深,遂大方允道,“皇上想臣妾如何報答,臣妾自然就如何報答。總要讓夫君滿意稱心,我才覺得安樂!”
“朕要看你穿著那身特地為朕裁製的衣裳,再為朕惹火妖嬈地舞一曲,然後朕要在浴池裡好好地疼你,你說可好?”說著,還輕輕咬著她的耳垂調戲。
“你真壞!”慕雪輕輕捶他。
秦真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你從前不是同朕說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討厭!”
“你知不知道你嬌羞的模樣,最惹人憐愛。皇後如今這模樣,就是存心在勾弄朕!”
慕雪方要反駁,唇便被他奪了去。
秦真將她抱在懷裡萬般憐愛,但也不得不克製著。隻恐自己的欲念太甚,在她未痊愈前因情不自禁,再傷了她的鳳體。
慕雪一心回應著,心無旁騖。這自然而生地嫵媚模樣,讓秦真愛不釋手,他壓抑著自己將唇移到她的肩頸處,輕輕喚著她的名兒,“慧兒……慧兒……”
慕雪能感覺到他的刻意壓抑,明白他的擔憂,更心疼他的體諒,遂柔聲要求道:“叫人家雪兒。”
秦真知道這是她的名諱,也明白她為何這樣要求,但他沒有答允,“不,你永遠是朕的慧兒!”
見她眼中生出疑問,秦真輕輕說道:“朕不管過去未來,隻知道我生生世世都要你做我的妻,這一世你便是我的慧兒,永遠不能離開我的慧兒!”
慕雪體察出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心意,便不再要求他喊她的現代名字了。本來名字隻是符號,如果承認這個名字讓他有了恐懼擔憂,那麼就無謂堅持了。她願意生生世世都做他的妻子。這一世就讓她當他的慧兒吧,他獨一無二的慧兒!
一個月後。
秦真輕輕笑道,“你可是答應過,待你身子好了,要夜夜補償對我的虧欠!”
怎料她小嘴一撇,反駁道,“夜裡,那說的也是晚上,如今午膳才用完,你就……”
“我如何了?半個月前,梅清若就說你的身子已經痊愈。可我不放心,還要他好好調理。這又整整忍了半個月。如今,我見你身子日益強健,早已遠甚當初,這才要你踐約,將那日答應朕的事做到。”
慕雪好笑地望著他,嬌聲說道,“人家也沒賴你!今日我這衣裳也穿了,惹火的舞也跳了,浴池也下了,皇上還欲如何?”
她的一嗔一喜,在秦真眼裡皆是風情。而這眉目之間流轉的都是情意,更是動人。望著她這動人的模樣,怎能讓他不愛?在用吻封緘她的小口前,一句愛語散溢在空氣中,“朕隻欲憐卿愛卿……到天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