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賽是個還過得去的理由。
作為隊長,既要有正視現實的果敢,也要有不正視現實的勇氣,有些心知肚明的事,誰都可以講出來,但就是藤真不能講。
——諸如“冬季賽隻是浮雲”什麼的。
於是當所有人都可以卸下包袱的時候,做隊長的還要背著它們走上一段。
自己現在也是這樣。
牧紳一想。
過了一會兒,藤真兀自掏出個小本本唰唰地畫起來。
他偏頭去看,但是由於露天球場燈光比較昏暗,他湊到頭磕在藤真頭上也沒怎麼看清楚,隻好在心裡痛並快樂地喊著這家夥的腦殼真硬,幸福地搖擺回原地。
周邊草叢裡有蛐蛐叫,空氣溫潤粘膩,牧紳一撞到頭之後突然感覺世界有點詩意,淡淡的感傷和淺淺的欣喜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滲入毛孔。
這就是傳說中的創傷後失調症?牧紳一迷迷糊糊地想。
“我最近想了一些事。”半晌,他悠悠地說。
藤真唔了一聲,放下筆看著他。
“你不打籃球……什麼的……”
藤真微怔,無意識地拿筆圍去戳自己的額頭,於是牧紳一突然覺得有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爆炸了,煙火味和神奈川的海風夾裹在一起朝自己呼嘯而來,巨大的詩意在他心中崩裂,複雜的情愫隨著血管中奔流的熱血在體內躥起一股小火,心跳加速,歡快得有點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