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緒像往常一樣還是沒有忍住來找許行行,看看她身影聽聽她聲音便也滿足。他知道許耀之在靜養身子,所以便不想做些讓他激動的事情。
【不要,是我想見你。】她飛快地打著字,匆匆下樓,便看到坐在客廳的許耀之。
“你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又想去見他了?不是說了讓你好好待在家嗎?”許耀之看著一臉急切想出門的許行行,有點惱怒。
“爸,就幾分鐘,我很快回來了。”說完開門直往門口衝。
“行行,你小心點啊。”許耀之連忙起身,加快腳步,跟著她小跑出了門口。
許行行站在門口,看到對麵馬路站在的黎影緒,他今天穿著件乾淨的白t恤,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看著她,那一瞬,她感覺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時候。陽光下,在操場上穿著白色校服的男孩看著她,滿臉的溫柔。
她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陽光像指引著她不顧一切地朝他身邊走去。她拚命按耐住一顆澎湃的心,腳步一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向他飛奔過去。
“許行行!”
“行行!”
麵前和身後都分彆傳來了驚喊聲,看到眼前黎影緒驚恐煞白的臉,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扭頭一看卻猛然發現一輛貨車朝她駛來,她倏地睜大了眼睛。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劃破天際,她閉起了眼睛,突然一股撞擊力把她推倒了路邊。
她迫切地睜開雙眼,朝馬路上看去,地上躺著一襲白衣的男人。
“師兄!”巨大的恐慌感向她襲來湧上各個神經,她雙手雙腳都在發抖。她狼狽地向他爬去,看到他的白t恤被血跡沾滿,像綻放出一朵朵淒厲鮮豔的紅花。她扶起他的頭,不斷地叫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淚水完全打濕了她的臉龐,淚珠像斷了線般,落在了黎影緒帶著血痕的臉上。看著懷裡的人臉色逐漸蒼白,像失去了生氣一般,她朝著一旁的許耀之無助地大喊:“爸,叫救護車,快救救他!”
許耀之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在看到貨車向許行行撞過去的時候他嚇得驚慌失措,他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無奈距離太遙遠,他沒能救她。卻在千鈞一發的時候看到同樣沒有絲毫猶豫的黎影緒毅然決然地把她用力一推,巨大的撞擊聲響遍了整條馬路。這畫麵帶給許耀之莫大的震撼。
“醫生,求求你要救救他,醫生,救救他。”許行行哭得喊得聲音沙啞,直至看到他被推進去了搶救室。
“爸,他一定會沒事的是不是。”她哭得全身無力,虛弱地坐在了地上,許耀之攙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沒事的,會沒事的。”心中也在不斷地祈求著他一定會沒有事,平平安安的。
等待像是度秒如年一樣,許行行眼淚沒有停過,一直流個不停,像決堤了的洪水止都止不住。她坐在椅子上一遍遍重複地喃喃自語著他的名字,剛才驚心動魄的畫麵一幀幀地在她腦海裡循環播放,她不停地責備自己,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因為她,黎影緒才會受傷。她狠狠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嘗到一股血腥的氣味。
等待的時間猶如過了半個世紀般。
“黎影緒家屬?”一位醫生走出來。
“我我我,他怎麼樣了?”許行行像支離弦的箭似的衝到醫生的麵前。
“病人撞到頭部,好在傷勢不重,臉上也有輕微劃傷,身上也有多處輕微骨折,但放心吧,勝在年輕,身體比較結實,沒什麼事,好好休養就能康複了。”
許行行聞言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但眼淚還是沒有止住地一個勁地往下流。許耀之在一旁也長舒了一口氣,慶幸,都沒有事。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呢?”許行行擔憂地問著醫生。
“他剛醒過了,但很快又睡著了,這段時間病人估計是缺乏休息,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缺乏休息?肯定是這段時間經常兩地來回往返,覺都沒怎麼睡。許行行,她這個害人精,都怪她。她暗自責備著自己。
“行行,沒事了,彆擔心!”許耀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這丫頭肯定又在責怪自己了。唉!他隨之又心疼起了黎影緒,這孩子也不容易啊!
他轉到了普通病房,她就這樣守了他一天一夜,都沒怎麼吃過東西。他一天不醒來,她一天都不會安心。
她握住他的手,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看著,眼淚又禁不住地嘩嘩往下掉。
“行行,你怎麼還在哭呢?”床上的人眉頭一皺,眼皮微動,卻依舊閉著眼睛。
“你醒了?你醒了怎麼還在裝睡呢!嚇死我了!”許行行抱住了他,把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太困了,就想睡下,但聽到有個小女孩一直在哭哭啼啼呢,我想讓她彆哭,但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他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哭得雙眼紅腫的她,他既心疼又覺得好笑。
“你說你這個小女孩怎麼眼淚那麼多呢?”他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拭去剛落下的淚水。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都是我的錯。”又是哭得一頓梨花帶淚。
“那你好好補償我就行了。”他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好好好,我補償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你隻要快快好起來就行了。”她邊哭邊連忙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臉上的傷,她心又止不住一頓難過,啞聲說著:“你的臉還受傷了,到時落下傷疤怎麼辦啊?”
黎影緒輕扯下她的手,一臉不在意地笑道:“反正你爸爸不是覺得我太帥了嗎?這樣也挺好的,醜點看起來踏實點。”
“胡說,我就看中你的臉了,變醜了我就不要你了。”知道他在故意逗她笑,她也跟著附和著反逗回他。
門外站著的許耀之見狀輕輕地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像做出了個重大決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