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一次看到安慈拒絕人的時候,暗裡吃驚了很久。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安慈。
那日放學,我與安慈一同回家,中途被一個男孩子攔住。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倆人,靜靜地退到了一邊。安慈轉過頭來看著我,目光閃爍著我不明白的光彩。
男孩估計是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來告白。
安慈,那個……我,我可以喜歡你麼?男孩有點緊張,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麵上卻是強裝鎮定。
安慈沒說話。我看不見她的表情。隻覺她周圍的空氣似有些凝重。男孩子以為她沒聽清,小心翼翼地開口,安慈……
話沒說完,便被她打斷。不可以!語氣凜冽嚴峻,是我從來沒聽到過的。我晃了神,隨即走上去。安慈沒有看我,目光看著前方,似穿過了層層暮色,看著不知名的遠方。我看著這樣的安慈,竟感到憂傷。
男孩臉色有些難看,強忍著說了句,嗯,我明白了。那……再見!腳步快速地離開。
安慈見人已經走了,便輕聲叫我,走吧。神態語氣如常,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我跟上她,一路無言。
後來的某天,我與安慈聊到喜歡這個詞眼。
我看著窗外蟬鳴如浪,心裡卻如同普同少女般懷著期待。
我希望我能遇見一個乾淨愛穿襯衣的男孩,有愛有擔當。你呢,安慈?
安慈看著我,不言不語。良久,她同我般轉頭看著窗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安安靜靜地說了句:我愛一個人,會用儘我一生的力氣。
此話說得如此決絕,言語間透著股倉惶。
隻是可惜,這些,我都明白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