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的眼神呆滯,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鐘楚下意識地捏了捏他的臉頰,但馬上就遭到了王曉的製止。看著王曉不讚同的眼神,她嘴角微微上揚,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直接把秦笙抱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鐘楚去過無數個世界,卻從沒養過孩子。之前她以為會穿到炮灰成年的時間段,沒想到居然穿到幼崽時期了。
王曉臉色有些不好:“這位小姐,我知道你是秦笙的家人。但是他現在的心理狀況,不能滿足你對小孩子的期待。你也不是專業人士,不懂怎麼對待想秦笙這種經曆重大變故的小孩子。就像是現在這樣,我建議你放下秦笙。他現在對陌生人有抵觸,不喜歡和彆人接觸,你親近他的過程應該循序漸進。”
“不喜歡和人接觸?”鐘楚的語氣冷淡,她示意王曉看向秦笙。
王曉看過去,臉色立刻就變了。秦笙非但沒有抗拒鐘楚,反而摟住了鐘楚的脖子。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卻把下巴搭在了鐘楚的脖子上,整個人做出一副依賴的樣子。
鐘楚輕柔地撫著秦笙的後背:“護士小姐,可以從你的話中聽出,你對秦笙是真的愛護。但是,我對秦笙的感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收養他,並不是想要一個理想的孩子。而是因為他是我的親人,無論他是什麼性格,我都會關心他,愛護他。”
王曉怔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秦笙對鐘楚依賴的樣子。嘿,這小孩還有兩幅麵孔呢!
不過如果這人真像她說的那樣想,以後秦笙應該會過的好一點。她希望每一個遭受過這樣磨難的人,未來都能過得好。
鐘楚扶住秦笙的肩膀,讓他與自己對視。然後鄭重地開口:“秦笙,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想法的孩子,你也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我不會勸你忘記、過去,我想告訴你的是——要好好生活,才對得起他們。”
這裡的“他們”是誰,秦笙心裡清楚。
隻是他呆呆的看著鐘楚,似乎是聽不懂他的話一般。
鐘楚也沒打算讓他一下子接受事實,隻是之後地幾天在幫忙時都帶著秦笙。
秦笙乖乖地跟在鐘楚身後,不吵不鬨,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盛。
在救援行動最後收尾的時候,柳橙來找鐘楚了,她的神色很焦急:“楚楚,危重型的病人現在急需轉移,隻是我們的條件並不允許。”她頓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似的,但還是張嘴說道:“楚楚,我知道你在仲華的地位應該很高。所以我想請求你,可不就可以和你們老板說一下現在的情況,讓他幫忙轉移一下這些病人啊?”
她的眼神中帶著懇求,一動不動的盯著鐘楚看。她也是沒有辦法了,其他輕傷的病人大部分都已經轉移了。這些危重病人的身體不能轉移,而且之前這邊的病房條件還是可以滿足的。但是,現在這些病人的情況突然惡化。
她剛剛上報上級,但是為了讓更多病人得到更快速地救治,隻能雙管齊下,她就厚著臉皮來找鐘楚。
這些天鐘楚的所作所為讓她明白,她絕不是一個普通醫生。現在她這樣做,也有賭的成分。因為她知道,鐘楚就算不是普通的醫生,她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權利。
在美麗國,資本主義橫行,就算仲華的老板是華國人,也不會是一個完全理想主義的愛國者,同樣也不會為鐘楚一個女人改變想法。
但是現在,她拿著那一分的可能來賭。就算輸了,也隻是維持現狀,如果賭贏了,對那些病患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
鐘楚拍了拍秦笙的肩膀,問道:“小笙,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柳橙覺得鐘楚現在的行為有些不可思議,但她卻不能多說什麼,看著秦笙的目光有些複雜。這個孩子是她從廢墟中爆出來的,當時是他的父母擋在他的身上,才讓他一點傷都沒有。但這孩子心理似乎受到了傷害,再也沒有開過口說話。
就在柳橙覺得他依舊不會開口時,一道微弱僵硬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救、救救、他們。”
鐘楚嘴角微微上揚,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掛掉電話後,看向一臉不可置信的柳橙說道:“事情已經辦完了,你可以跟我來。”她看出了柳橙心中的不可置信,想要打消她心中的疑慮,隻要帶她見一見高琳首長就行。
在沒人看見的角落,秦笙的眼神越來越亮,直勾勾地盯著鐘楚。
柳橙心裡上上下下的,剛剛鐘楚在電話裡說的她都聽到了。她直接吩咐人將危重病房病房所需要的設備全部送到災區,還請了很多專家前來會診。
她忍不住猜測真假,有止不住地想,如果是真的,那麼這麼多人都有救了。
隻是,鐘楚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呢?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鐘楚,突然發現在之前的相處中,她沒有發現的點。鐘楚雖然年紀小,但她沉穩地不像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那雙眼睛就像是閱儘千帆,體會過百種人生滋味的感覺。
她越想越覺得鐘楚不是普通人。
就算她做了心理準備,但當她看見高琳首長的時候,她依舊震驚了,整個人像是僵成了一座石像。
她想過鐘楚的身份不簡單,沒想到居然這麼不簡單。她之前隻遠遠地見過高琳,沒想到現在居然能直接和高琳見麵。
她想象中不苟言笑的領導,此刻正慈祥地看著她。聽到鐘楚說了事情經過後,還親口誇獎她:“不錯,柳橙同誌為病人著想,腦子也夠靈活,前途不可限量啊!”
柳橙的身體更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