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想推開小傀儡進來,然而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小法術失敗了,貝塔動也不動地站在門縫裡,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它眨巴著眼睛看向他:“您有地方住嗎?我給你定間房好不好?不過我沒有錢,但我想您自己一定……哦,弗雷茲大人請彆動,我來幫你穿!”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或許它不是故意的,但是對西裡爾來講,這可以算是一個侮辱了。
吃了個閉門羹的法師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真傀儡,覺得還是自己的東西比較可靠。他捏了捏傀儡的臉,在門外提高了聲音:“你們特地從安特納美迪亞趕來,可不是為了把主顧攔在門外吧?”
門再次被打開,小貝塔容光煥發地請他進來,嘴裡說著:“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的門很輕,我想虛掩一下的……請彆生氣。”
“我沒有生氣。”西裡爾微笑著走進去,順口安撫有些不知所措的貝塔。
貝塔立即鬆了口氣,它高興地為他搬來椅子,還細心地撣了撣灰才請他坐下:“請彆說太久好嗎,熬夜對身體不好,會加速衰老的,您都這麼大年紀了……”
穿著法師袍的金發青年陰沉著臉(自從藥效過了他就一直這樣),冷冰冰地看著自來熟的黑暗法師。知道西裡爾的身份之後,聖騎士倒是挺想見他的——就算什麼都不乾,直接宰了這家夥走人,回頭也有東西可以應付團長了:“屠夫西裡爾,你到底有什麼事?”
“您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們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大名鼎鼎的死靈法師坐了下來,忽略貝塔嘀嘀咕咕的勸說,非常乾脆地向弗雷德裡克說道,“那麼,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順便說一聲,您的偽裝到處都是破綻,實在是太迷人了,我真想把你吃到肚子裡去……”
弗雷德裡克從生氣到疑惑到惡心再到生氣,轉換之快連他自己也納悶,最後他隻能問:“什麼?”
“好了親愛的,我說了不用拐彎抹角。”西裡爾微笑著舉起手,手指上繞著一條亮晶晶的銀鏈,下麵掛著隻小小的聖像護身符,和其他護身符不同的是,它周身都是裂痕。死靈法師的語氣不緊不慢,“你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三天,我在城門口都等煩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不是我的東西。”弗雷德裡克冷淡地看了一眼,“假如你就要說這個……”
“天呐,我昨天才給弗雷茲大人戴上的!”貝塔抓住漂亮的比利逗了半天,發現它還是不會說話,失望地轉過頭來,這時看到死靈法師指間的東西,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機器人開心地撲了過去,“怎麼會在您的手裡呢?!哦弗雷茲大人您又亂丟東西了!”
“好啦,你的新品種小傀儡都承認了。”死靈法師很有耐心,他將神像交給興奮的貝塔,繼續對不開竅的青年道,“沒必要隱瞞身份,你安全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說什麼?”弗雷德裡克敏感地覺得自己從這番話裡抓住了什麼,卻又沒抓牢,他不再不耐煩,重新恢複了高深莫測的態度,表示願意將談話進行下去——反正他一直就這種態度,都不用偽裝,“你想要什麼?”
“您知道我們想要什麼。”死靈法師的話令他提起了精神,“人數,主力,軍團的布置,您帶來的一切都是我們想要的。”
“……”
看著對麵的冒牌法師繼續沉默,西裡爾安撫說,“彆擔心,這是我的地盤。”
弗雷德裡克默默凝視著眼前的死靈法師,終於回想起了他遇見貝塔那天發生的怪事——一堆不合時宜的不死生物,一支不合時宜的冒險隊伍,還有一個不合時宜的高階護身符……該死,他的猜測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的同伴都死了。”金發青年緊張思考著,口中慢吞吞地說,“沒人告訴過我們那麼危險。”
“我聽說了,那顯然是個意外,誰會知道光明陣營也有人喜歡玩不死生物呢……好罷,我會額外補償你的。”
“補償什麼?”弗雷德裡克立即問,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個貪財的冒險家或者傭兵——這挺難,畢竟他受得一直都是騎士教育。
“先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西裡爾把玩著法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貝塔手中的神像,“這東西破了,裡麵的內容殘缺不全,現在我們隻能靠你的記憶了。來吧,你記得多少?”他向聖騎士俯過身,急切地問。
“假使亡靈軍團不動,沙利葉不會出戰。”弗雷德裡克毫不猶豫道。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死靈法師並不滿意。
“……馬諾城不會有騎兵。”弗雷德裡克停了半天,艱難地出賣著同胞,“皇儲殿下另有計劃。”
“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西裡爾滿意了,慷慨道,“什麼計劃?”
弗雷德裡克冷笑著答複他:“您可真大方。”
死靈法師笑眯眯地說:“我對美人向來大方。快說,什麼計劃?”
“秘密說出來就不值錢了。”他嘴裡的美人高傲地昂起頭,“貝塔,送西裡爾大師出去,這種時候是人都該睡覺了。”
“好吧好吧,你要什麼?”死靈法師被不明就裡的小機器人推著走,它的動作雖然溫柔,那力氣可夠大的,可憐的人不得不舉起雙手回過頭說,“不管要什麼我會滿足你的……”
聖騎士看著正喋喋不休勸告比利好好照顧主人的貝塔,忽然說:“我要進魔法師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