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黑色夜總會,我再次喝醉,一直流淚。沒有人能理解那一種想說不能說的疼痛,沒有人能夠理解那一刻我的心有多麼難受。黑色夜總會渾濁的空氣讓林曉艾氣喘發作,她拿出呼吸器用力呼吸,卻也同時用另一隻手摸著我的頭。
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所以,我無法判斷,我是對了還是錯了。我隻知道我痛了,並且哭了。
第二天,醒來,我的身上散發著難聞的過夜的酒臭,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四肢無力。我望著天花板,告訴自己,重新來過。
我勉強的起了床,林曉艾再次為我煮了麵,這一次,我吃完了所有的麵。雖然我的胃翻江倒海的痛,但是我堅持的吃完了,吃完後我還對林曉艾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跑進廁所吐的天翻地覆……
生活在每天的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中轟隆隆的流過,轉眼間,新的一學期已經開始了。李連從外地回來,他的皮膚有些發黑,但是看起來更健康。我和林曉艾去火車站接他的時候,他仿佛更陽光了,也更成熟了。我們說著,笑著,開始了新一學期的生活。
開學第一天的傍晚,天空的雲像棉花糖一般,渡著亮色的粉紅,天氣依然有一些微寒。指導員在講台上說著一些雜事,我給李連發了短信:就讓我再愛你一次吧!
李連回了一個問號,我沒有回他,隻是望了望透過玻璃窗的天空,深呼吸,然後嘴角上揚。
晚上的時候,林曉艾和我一起去提開水,我喊,蔣然,你說時間過的怎麼那麼快啊?林曉艾很驚訝的看著我,說,胡蝶,你沒事吧?我也有些驚訝,問,什麼事?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
你喊的是蔣然!
是嗎?或許是太懷戀了吧!曾經這段路一直都是她陪我走過的,屬於我們兩個人。
林曉艾轉移了話題,問,胡蝶,你的計劃還要實施嗎?
我想了一會兒,說,藍妮已經瘋狂了,李語歌走了,她肯定會更發瘋。所以,我現在不是實施計劃,是保護自己。
這一次,我的語氣很平淡。
我懂,這時的自己更成熟了。
回到寢室,我翻出盧毅生送我的黑色蝴蝶標本,悄悄對自己說,而且小歐還在等我……
那晚,我睡的特彆早,林曉艾卻失眠了。
因為,我知道,我心裡的擔子放下了。
而她。沒有。
開學兩個周,我接到了藍風的電話。他有些著急,我第一次聽到他著急的語氣,他說,阿強失蹤了。
我和林曉艾趕到了藍風的出租屋,沒有告訴李連。藍風說,昨晚我和阿強在地下室酒吧喝酒,喝了太多,最後我醉的很厲害,阿強把我送回出租屋,但是今天中午我醒來,阿強卻不見了。打他的電話永遠是關機。藍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曉艾站在出租屋門口,她仿佛很怕看見藍風。我將手在藍風肩上拍了拍,說,他一個大男人消失那麼一會兒,你就那麼著急打電話說他失蹤了,你開什麼玩笑啊!
不一樣,李語歌的無故消失已經讓藍妮幾近崩潰了,現在的她就像一條瘋狗,亂咬人。
哪會那麼誇張,是你太多疑了。說不定一會阿強就回來了,手裡還會提著早餐。
你不了解藍妮,她從小就是一個敏感、爭強好勝,甚至可以說是偏激的人。她十五歲的時候曾經因為和同學鬨矛盾,傷過人,最後還被送到過精神病院,院方的結論是偏激性精神障礙,你說這樣一個偏激的人,她什麼做不出來。
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藍妮那個我第一印象清辣的小“女生”竟然有如此灰暗的背景,這讓我想到了林曉艾的那句話: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的曆史,關於愛與恨,相聚與離彆,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