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聞澤不耐地翻了個身,大半張臉埋進被子,長卷發散落在光.裸的脊背上,腰腹往下纏在薄被裡,明明暗暗的光影擁著他,眉眼豔麗,帶著複古畫的美感。
——花團錦簇。
莫名地,顧墨白腦海中忽然躍出這個詞來。
【老穆,】係統小聲搖他,【快起,再不起你那便宜要被占沒了。】
穆聞澤眼皮動了動,像是要醒,但最終沒掀開,察覺到床邊有個人呆站著,他把一條手臂抬到那人身前去了。
見人沒動作,還晃了晃。
昨天他到了顧家後又開了幾局,和係統一塊奮戰到淩晨三四點,最後直接上了王者。
顧墨白垂眸看著他抬到自己眼前的手,骨節分明,在光影下像塊白玉雕成的,指尖帶著很淺淡的粉色。
他思索了半晌,似乎領會到了意思。
顧墨白彎下腰,握住那隻手放在床上,從袋子裡拿出昨天那件襯衫,試探性地給床上的人套上袖子。
很配合。
看來是這個意思了。
好乖,該抬胳膊的時候就抬胳膊。
顧墨白手臂穿過他的頸後,指腹貼上那片細膩的皮膚,扶著肩讓人做起來,卷發滑落,上身未著寸縷,風光儘收眼底,漂亮到讓人心生妄想。
又在勾引他了。
老板給員工穿衣服,這是很不合適的。
顧墨白的動作從一開始的生疏過渡到後麵的自然,他半擁住穆聞澤,手指從肩側冷白的皮膚劃過,幫他穿另一隻袖子,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心裡想的不合適的樣子。
係統低罵:【操,送上門給人占便宜呢。】
也不知道在罵誰。
顧墨白給他自下往上的係扣子,係到鎖骨下方處的位置,他一抬眼,就猝不及防地和穆聞澤半眯著的眼對視,手上的動作霎時一頓。
麵容姝麗的男人眼睛沒有焦距,發散著視線,還帶著惺忪的睡意。
他動了動手指,又繼續手上的動作,係完鎖骨上的那顆扣子後,顧墨白正要繼續往上,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停下。
男人懶洋洋地出聲:“出去吧。”
沒有半點兒被老板服侍的不自在。
如此理所當然,頤指氣使,又讓人覺得他理應是這樣的。
是被人伺候慣了的。
顧墨白的手指在那顆扣子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隔著紐扣碰觸衣料下的皮膚,他直起身,將紙袋放在他手邊。
“早餐準備好了,從這裡到公司開車要一個小時,不要遲到。”
做出不合適動作的老板離開,門‘哢噠’一聲合上。
穆聞澤卸下腰間支撐的力氣,向後仰倒在床上,【係統。】
係統cos小布:【我在。】
穆聞澤吐字慢悠悠的,【我的腦子告訴我我一點都不困,但我的眼皮它好想閉上。】
係統:【……要休息嗎?】
通宵四五天了,幾乎每天睡一兩個小時,沒猝死你就給我感恩戴德吧,還以為在星際呢?
穆聞澤一個仰臥起身:【不要,我還能浪。】
他嘖聲:【這個身體好差。】
係統:【……】
等著猝死吧你。
——
穆聞澤下樓的時候,餐桌上的人都坐齊了,似乎就差他一個,桌上其他人看雜誌的看雜誌,聊天的聊天,都沒動筷。
要是彆人或多或少就開始愧疚了,穆聞澤坦坦蕩蕩地走過去坐下,沒有半點兒不自在的樣子。
他的位置在顧墨白身旁,斜對著宋秘書。
宋秘書悄悄對他笑著眨了下眼睛算作問候。
顧家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帶著過分規矩的框條化,顧父看上去就是嚴謹肅重的性子,顧墨白的後媽是常見的溫婉大氣,連那個私生女姐姐,都帶著普通豪門家族的正統子女的明豔大方。
係統嘀咕:【真怪。】
要是其他人家當然沒什麼問題了,但結合原著在一起看就有些古怪了,三個人都不安好心,結果到現在還一副其樂融融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的樣子。
穆聞澤打了個哈欠:【你管那麼多屁事乾什麼。】
係統:【……你說的都對。】
到時候劇情徹底不受控製,把你拉下去的時候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話。
吃完飯,穆聞澤拒絕了老板提議的做他車去的意見。
他客氣了一下,問:“我還能沾沾老板便宜嗎?”
他穿的依然是昨天的那套衣服,雙手握住把手,腰部塌陷,扭身看過來,姿勢像是半趴在車上。
穆聞澤在兩人的目光下伸手拍了拍座下的機車示意。
老板的停車特權。
老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收回了視線,沒說話,他就權當老板同意了,扣上頭盔,一擰油門衝了出去。
路上,係統鏈接到了他的手機,它係統工提醒:【林月清打來電話。】
穆聞澤穿過下一個紅綠燈,【掛掉,一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