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畫個相(2 / 2)

麥子戲社 Uin 5124 字 11個月前

“怎麼個收法?”

“按小時算,二到五佛朗,也有便宜些的,比如流浪漢、妓.女和一些沒有工作能力的,一天也就兩三佛朗。我這兩年不畫寫實了,通常三到五個小時就能完成一副。”

“那我這樣的,值多少錢?”

李香庭眼睛笑著:“不能說值多少錢,這種描述不太尊重人。”

“那請我這樣的模特需要付多少?你一幅畫通常又賣多少?”

“真的不用錢。”

“親兄弟,”鄔長筠突然停下來,看向他,“還明算賬呢。”

“你送我兩張戲票好了。”

“那我賺了啊,”鄔長筠笑了,看到不遠處有賣豆乾的小鋪,“請你吃豆乾吧。”

鄔長筠買了兩包五香豆乾,分給李香庭一包,叫他帶回去嘗嘗。

恰巧,白解來給鄔長筠送錢,昨天因事耽擱沒過來,今晚要去赴宴,恰好又路過此處,便去戲院看一眼,誰知鄔長筠不在。

隻好改日再來。

後座的杜召手裡正無聊地轉著槍,聽白解喊了一聲:“老杜,快看。”

杜召一抬頭,就見不遠處的鄔長筠正笑盈盈地對著一個容貌俊秀的男子,耍著槍的手停下了,他嗤笑一聲,心想:真能勾搭。

白解識相地停在路邊,瞥向杜召,等他發話。

“把她叫來。”

“好嘞。”

杜召鬆了鬆領帶,閉目等人過來。

不一會兒,車窗被敲了兩下。他降下窗,看向外麵的人,將支票掏出來,遞給她。

鄔長筠看了一眼,沒收:“杜老爺這是乾什麼?”

“前天晚上答應你的。”

“前天晚上?我們見過嗎?”

杜召有意思地看著她:“拿著,我說話,向來算數。”

鄔長筠接過來,看了一眼,是張空白支票,金額任她填寫:“杜老爺真闊氣,玩笑話而已,我雖愛錢,也不是什麼錢都收的。”她將支票扔進去,輕飄飄的紙落在他的腿上,“我還有事,杜老爺慢走。”

杜召看向遠處路燈下等著的男人:“這麼快攀上高枝了。”

“一個朋友而已。您沒彆的事,我就不打擾了。”鄔長筠退後一步,“杜老爺再會,有空常來聽戲。”

杜召也沒與她推拉,叫了聲白解:“走了。”

白解與鄔長筠點了個頭,便上車了。

車子開動,支票卻從後座飄了出來,鄔長筠一把抓住,目送遠去的車。

李香庭見人離開,才過來:“怎麼了?”

“沒事。”鄔長筠將支票窩成一團,握在手心,“走吧。”

……

路越走越暗,街兩邊的店鋪都關門了。

李香庭很少來這一片,有點不認路:“你什麼時候有空?”

“隨時,確定的話,我推掉後麵的戲。”

“要等到周末,最近課多,抽不開身。”

“好。”

兩人停在巷子口,鄔長筠抬臉看他:“就送到這裡吧。”

李香庭往裡頭望一眼:“你住這裡?”

“嗯。”

暗森森的,安全嗎?“我送你到樓下。”

“不用,幾步就到了。”

“那好,再見。”

“回去小心點,世道亂,晚上容易遇到打劫的。”鄔長筠不等人說話,轉身進了巷子。

李香庭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見人才離開。

鄔長筠邊走邊掏出一塊豆乾,咬了一半,真香。

她勾了下唇角,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

杜召的車停在華海飯店門口,經理親自領人上二樓包廂。

裡麵坐著兩個生意上的朋友,一位是滬江海關監督——徐督察。一位是杜召舊識——前海軍巡防“津涇”號艦長霍瀝,受傷後退役,改做生意。

他們將開一家船運公司,表麵交由杜召和霍瀝管理,背後大股東實則為徐督察,暗地裡進行藥品、軍火買賣,走徐督察的關係讓東西避開海關檢查,得以進來。

今天,是來談開業問題。

事將成,大家都多喝了幾杯。

杜召踉踉蹌蹌地離開,剛坐上車,人瞬間清醒。

白解調侃:“你是真能裝。”

回去路上,又碰到那賣豆乾的攤子。車窗降下,冷風吹得酒勁上來,人飄忽忽的。

杜召胳膊搭在窗上,手扶額,想起那個女人的笑臉,對白解說:“明天聽戲去。”

白解睨他一眼,笑說:“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杜召沉默了會,忽然一本正經地問:“喜歡是什麼感覺?”

白解愣住了:“不知道,就……甜甜的?”

“問你也是白問。”他掀起眼皮,懶懶地看向外麵的夜色,一男一女勾肩搭背親昵地過去了,“可能就是閒的。”

“那還去嗎?”

杜召頭有點暈,關了窗,背靠到後麵閉目養神,“去啊,怎麼不去。”

沒成想,第二天又撲了個空。

鄔長筠不在。

杜召不爽了,點名就要她,包了場,讓戲院老板立刻把人找來。

“半個小時,人不到,我拆了你這樓,做賭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