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太宰,你的圍巾乾了,給你放沙發上。”樓下傳來中原中也的聲音。
[太宰治]猛然驚醒。
意識到自己準備乾什麼後,他沉默片刻,閉上眼睛,足足安靜了幾十秒。
“知道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片鳶色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打開易容藥劑,深吸一口氣。
幻覺就幻覺吧,最起碼這次的幻覺裡沒人死掉。
森鷗外是在十分鐘後到的。
[太宰治]還在樓上沒搗鼓完,中原中也隻能先去開了門。
其實他不是很慌,因為他知道[太宰治]肯定比他更不願意讓森鷗外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太宰治]不願意,那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嗨,中也。”金發的女孩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依然穿著好看的裙子,拉著中原中也的手跳著舞步轉了一圈,“我今天好看嗎?”
中原中也單膝下跪,如同優雅的騎士一樣吻了她的手背:“非常好看,愛麗絲小姐。”
女孩滿意的笑了,“中也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很可愛呢。”
中原中也一向拿愛麗絲沒有辦法,也隻有她敢當麵用可愛這種詞形容他了,換成其他人早被揍飛三裡地了。
畢竟驕傲又強大的漂亮女孩子總是有特權的。
森鷗外穿著醫生便服,裡麵是厚厚的毛衣。他靠著門框:“嗯……中也君下午好,你家裡還有其它人嗎?”
“啊……“中原中也猝不及防。
這問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還沒進門怎麼就知道了?
他很少撒謊,對敵人是不屑撒謊,對身邊人是不願意撒謊。現在忽然要去忽悠自己上司,還是有點不安。
上一次說謊,還是很久以前和太宰治一起出國執行任務。明明第一天就暴力解決了,硬是被太宰治用三寸不爛之舌把情況說的無比複雜,拖到了第七天才回去。
當時他雖然沒說話,但他也沒有反駁,默許了太宰治的行為,並且在接下來的六天裡玩得很開心。
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倆是共犯。
現在又要當共犯了,騙的還是同一個人。
他為數不多的謊言都貢獻給他發誓要效忠的對象了,仔細想想良心還有些痛。
“平時你的門都是半關的,今天卻關的很嚴實。”森鷗外解釋。
就不能是我忽然改性了嗎?
中原中也在心裡碎碎念,當然了,這種話他是萬萬不可能問出口的。雖然他非工作狀態下和森鷗外說話其實是很隨意的,但今天他做賊心虛,不能一概而論。
“我的一個朋友。”中原中也說,“一起喝酒來著,結果下了大雪,我就讓他在這兒住幾天。”
森鷗外點點頭:“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
“當然不會。”中原中也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聽見腳步聲,狗子蔫蔫的抬頭,狗子又蔫蔫的趴下,眼裡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滄桑。
“小飛棍怎麼了?”
小飛棍是愛麗絲給金毛取的名字。
“大概是……昨天被路上的小母狗嫌棄太胖了吧。”中原中也胡編亂造道。
很好,說謊這玩意兒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好慘。”愛麗絲感歎。
中原中也點頭表示讚同。
“喝點茶嗎?”
“好啊,正好暖暖身子。”森鷗外笑了笑。
三個人圍坐到茶幾旁邊。
“林太郎,中也,你們怎麼會喜歡這種苦苦的東西啊?”女孩對此表示不解,“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你這麼說我好傷心啊愛麗絲。”森鷗外捂著心口,好像被傷的很深的模樣。
他和太宰治,這師徒倆都是戲精。愛麗絲已經免疫了。
年僅二十二歲就被說年紀大的中原中也並沒有反駁,淡然的喝了一口茶。
他以前也不喜歡喝茶,但現在他喝了,他覺得喝茶和年齡沒關係,而是和心態有關係。再說了,心態這種東西嘛,是要磨煉的。
在黑手黨這麼多年,事見多了,也就平和了。畢竟他什麼大場麵沒有見……
“Hi,中也。”
一個穿著他機車衣改版的皮衣的黃毛精神小夥,塗著黑色指甲油,風情萬種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這是你的同事嗎?”[太宰治]眨著那雙帶了卡姿蘭巨大美瞳的眼睛,衝著他笑的驚悚異常。
中原中也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這大場麵他是真的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