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很無語。
立原很崩潰。
雖然同伴死去的時候是真的很讓人難過,雖然他也夢想過有一天能有什麼大複活術把逝去的人都複活,但是如果有這麼一天死去的人真的忽然站在麵前,他還是會害怕的。
“鬼啊!”在確認對方真的是那位早就死去的下屬後,立原深吸一口氣,然後忽然驚叫著暴起:“你不要過來!”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準則,他隨手抄起一個板凳率先衝上去給了對方一個“愛的碰撞”,頭蓋骨和凳子相觸發出一聲巨大的“砰”,對方原地旋轉幾圈,然後啪嗒一下砸在地上,像是恐怖故事裡被吸乾血氣死去的人。
做足了心理準備趕回來的中原中也看了看病床上半死不活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人,沉默了許久。旁邊站著易容過後的[太宰治],[太宰治]帶著美瞳,漆黑眼眸下垂,注視著男人的臉。
七年前死去的家夥……按道理來說他應該認識。
很可惜,他不記得這個人。
太宰治這種生物腦子是極其好的,基本上看過一遍的東西很難再忘記,就算忘記了,再次看見的時候也能很輕易的從回憶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來那些對旁人來說僅僅隻是匆匆一瞥的過去。
所以,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因為世界線不同導致這家夥被蝴蝶效應掉了,要麼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他們也從未見過。
[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怎麼,你的朋友?”
如果這家夥是死在七年前,那就是他們十五歲那會兒。可十五歲那會兒[太宰治]還沒有得到那份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世界線之間的分叉還未開始,所以[太宰治]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他的語氣過於平淡和隨意,敢這麼和中原中也說話的人不多,雖然蛞蝓本質上挺好相處的,沒什麼架子,但好歹是個乾部,說話總要注意分寸。這引起了立原道造的注意,他有些意外的看向[太宰治]。
烏發黑瞳,帶著眼鏡……這人很麵生,莫名其妙跟著中原中也回到Mafia,而且和自家乾部一副很熟的樣子,更離譜的是自家乾部居然還容忍他沒大沒小,一副……很習慣的樣子?
“啊,算是吧。”中原中也揉了揉太陽穴,“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隨手救了他,他就跟了我一段時間,直到……”
直到某一次中原中也沒來得及救他。
他死在流彈之下,當時他正往中原中也的方向趕,幾百米的距離。中原中也在與敵人纏鬥沒來得及顧得上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了。
說實話中原中也沒有和這家夥說過幾句話,這家夥極度仰慕他,這可以理解,畢竟男人都是慕強……哦,太宰治除外,他就沒見過這家夥羨慕或者仰慕過誰。
“真可憐啊。”[太宰治]語氣沒什麼起伏的說道,聽上去不鹹不淡,很敷衍的憐憫。
“中原乾部,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彈傷愈合之後會留下的創口。”一個白大褂醫生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說道。
這裡是Mafia的附屬醫院,除了普通的按照常規手續進醫院的醫生外,其中有一小部分醫生是Mafia暗地裡專門培養的,他們站上過戰場,是用繃帶救了很多很多人,偶爾也需要用手術刀抹開敵人脖子的存在。
中原中也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白褂子醫生離開了。
[太宰治]伸手,似乎是想要翻開男人的眼皮仔細檢查檢查,但在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時候又硬生生停下了。
他的手指懸浮在半空中,猶豫幾秒還是收了回來。
“怎麼了?”中原中也疑惑。
[太宰治]搖搖頭:“沒什麼。”
立原在旁邊看著,他真的好奇,這家夥到底是誰啊?以前中原中也也沒有提到過這家夥啊,看上去已經認識很久的樣子。
此刻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已經遺忘了“見鬼”的恐懼,甚至想打電話讓銀和老爺子過來一起吃瓜。
什麼?你問為什麼不喊梶井?嗬嗬,那家夥隻適合研究檸檬和被檸檬炸死,他是不可能體會到八卦的快樂的。
什麼金屋藏嬌,強取豪奪,揣崽跑之類的劇情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在立原腦袋裡過了一個遍。
“立原……你怎麼了?”看著立原笑的一臉猙獰的模樣,中原中也疑惑之餘忍不住關心的發問。
這孩子怕不是受了太大刺激被嚇傻了吧。
“沒什麼,我最近神經過於緊張導致嘴上神經敏感,一遇到和工作有關的事情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醫生說除了漲工資和休假不然這輩子不會痊愈。”立原想也不想就答道。
中原中也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真可憐,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
立原:“……您就不能為了我,向老大爭取一下嗎?”
“才不要,你自己去,你可以賭一把是你先認慫還是愛麗絲先給你打針。”
“……那還是算了。”立原立刻蔫吧下來。
[太宰治]一聲不吭幾乎與病房的背景融為一體,因為過於安靜反而在吵吵鬨鬨的兩人之間顯得很突兀,立原正好借機問道:“中也君,他是誰啊?”
“嗯……他是一個……額……一個……”
這倒是把中原中也難住了。
朋友?有點彆扭。
陌生人?太蠢了,他怎麼可能帶陌生人來Mafia。
替代品?嘖,[太宰治]聽到了估計事後在他杯子裡下毒。
最後還是[太宰治]開口道,“我不是這裡的人,機緣巧合被坑到了這裡,無家可歸被中也……中原先生收留,為了報答我會暫時在他手下做事。”
“是的。”
中原中也點點頭瞥了他一眼,在確認這家夥不會再說什麼讓人抓狂的話後,默默鬆了一口氣。
“哦~”立原點點頭,“我懂了。”
中原中也覺得他表情不對勁,“你懂什麼了?”
“以身相許,我明白。”立原凝重道。
這家夥對待中原中也的態度這麼隨便,中原中也卻接受良好。除了這倆人搞一起了他想不出其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