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喬治亞綸一個人在家,他同往常一樣,為自己的蝴蝶作畫,他覺得自己的朋友們根本無法了解自己的內心,現在的蝴蝶在他的眼中哪裡隻是一隻蝴蝶,它就是自己的精神寄托!
如果沒有對方的話,他都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是好。
蝴蝶在他的眼中不像是一個標本,反而像是他的一個知心朋友。他有許多的話,許多的秘密都可以分享給對方。晚上總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小小的令人著迷的蝴蝶。
畢竟晚上隻有這隻蝴蝶能一直陪著自己。
喬治亞綸入了迷,還是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的聲音喚醒了他的神智,將他從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裡拉了出來。
他的思緒被打斷了,心裡很是煩躁。但必須吃點什麼東西才能讓自己的肚子安靜下來。
他忍不住站起身,踢了一腳自己坐著的凳子,結果力氣太大,凳子直接撞到了他的工作台,桌子上的畫筆跟紙張滑落下來,讓他驚慌失色,他這些都不管,第一時間去扶住蝴蝶。
“哦!該死!親愛的親愛的,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忍不住罵道。
他捧住了蝴蝶,蝴蝶的翅膀顫動了一下,他沒有在意,隻是當和平時一樣,是因為自己的動作太大,讓蝴蝶的翅膀跟著一起動起來。
他小心翼翼將蝴蝶放在了桌上,又將自己掉在地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撿起來,放在桌上碼好,他這才要直起身走向廚房。
但他還沒有到廚房裡,走到了半路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腳步折返了回來,將桌上的蝴蝶用雙手捧起來,小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語氣輕柔:“哦,我的寶貝,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一個在這兒等著,你跟我一起吧。”
他將蝴蝶放到自己的口袋裡,輕輕隔著口袋拍了拍,這才進了廚房給自己做晚飯。
他今天的晚飯是一份水果沙拉,再加一個漢堡。
簡單又便捷。
他拿出了水果刀來削蘋果,突然他口袋裡有什麼震動了一下,十分明顯,這個突然的動靜瞬間牽扯到他的心神,他一個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指給削去了一小塊皮。
喬治亞綸瞬間丟掉了手裡的水果刀,抱著手指跪在了地上哀嚎。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他壓抑著自己的痛呼。
水果刀弄出來的傷口格外大,血止不住地往外麵淌,將他的整個手都染紅。
他的眼前發黑,這段時間來他的身體體重不斷下降,身體素質也變差了許多,隻是他自己並不覺得。
他眼前一片昏沉,無法站起身去找醫藥箱,突然感覺到有什麼細細的,毛茸茸小東西在輕輕觸碰他的手。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過了三秒眼前的黑色區域才亮了一點。
他看到自己放在口袋裡的蝴蝶標本從口袋裡麵爬了出來,還伸出了細長的觸手來觸碰他的傷口。
喬治亞綸瞬間僵直住,眼瞳猛然縮小,他還未反應過來,一根細細的觸手直接輕柔纏上了他的流血的手指,猛然在他吃驚的時候一頭紮進了他的傷口裡,大口大口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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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秦湫桐的家門被人敲響。
秦湫桐在夢中沒有醒,過了會兒,客廳裡的電話鈴聲也響起,把秦湫桐與周公的相會給攪亂。
秦湫桐睜開眼睛,屋子裡一片黑暗。
周圍隻能聽得到窗外的雨聲跟黑夜裡突兀出現的電話鈴聲,還有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聲。
他的腦子還渾渾噩噩的,根本沒睡醒。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躺在不想起來,等到睡意散去一點,這才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窗戶外麵從拉上的窗簾間透進來一點光。
秦湫桐聽到房間外麵出現了腳步聲,緊接著電話鈴聲就沒了。
他知道是宋懷琅也被驚醒,下樓去接電話了。
秦湫桐有人陪著一周多的時間,也緩過了神,隻要不去想當天在商場裡麵碰到的事情,他就不會感到害怕。
他從床上爬起來。
他現在可是主人家,怎麼能讓住的客人來接電話呢,會叫人覺得沒有禮貌。
秦湫桐下樓之前去看了眼窗戶,對麵鄰居家的臥室燈、客廳燈、外麵的走廊燈都亮著,家門口也多了好多人。
都是開著有四隻輪子的汽車來的,也不知道那些警察來了多久。
他看到好多人在對麵跟自己的門口之間來回走動。
秦湫桐轉頭下了樓。
宋懷琅接完了電話,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你下來了?”
“嗯。”秦湫桐道,“我聽到電話聲音和外麵有人按門鈴的聲音。”
“是江立臨。他在我們對麵鄰居家。”宋懷琅解釋,“他讓我們跟鄰居不要走得太親密。”
“怎麼了?”
“今天有人死了。”
秦湫桐跟宋懷琅湊到窗邊,宋懷琅給秦湫桐披上了外套,防止對方在下雨天的夜晚著涼。
“每天都會死人的。”秦湫桐道,他的聲音很輕。
“這個不太一樣,他的蝴蝶在死者家裡,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停在死者的心口。”
宋懷琅離得近,呼吸就噴在秦湫桐的耳垂上,秦湫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想說蝴蝶是凶器?用這個來定對麵的鄰居的罪行?”秦湫桐開玩笑道。
但這次宋懷琅的表情很是認真,“不清楚這件事情是不是,我沒有見過現場。但是我從書上看到過,說蝴蝶是食腐動物,會在碰到屍體的時候停在屍體的傷口上汲取血液,來獲得它們需要的營養。”
“以前一些死在灌木叢裡麵的屍體也就是這樣被發現的。”
“因為上麵停了一隻蝴蝶?”秦湫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隻覺得今夜下了雨可真冷,冷氣都隔著玻璃傳進來了。
“不是,是一群,全都在吸血。”宋懷琅補充,“聽說都快被吸成了人乾。”
這話讓秦湫桐倒吸一口涼氣。
他側過臉,咬著牙很是害怕,外頭的光亮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溫柔又曖昧。
秦湫桐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宋懷琅:“好了,彆再說了。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可小的。”
宋懷琅笑了:“沒事,隻要聽江立臨的話,彆跟人家距離太近就好。”
“再說了,那些案子也是極小的概率,沒事的。”
他眉眼彎彎,倒是有一兩分不是這個年紀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