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才衝兩人笑笑,丟了句“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趕去綜合樓開會。
霍荔縮著背歎了口氣,見江迤額上都滲出不少細汗。
她不情不願道:“請吧,同桌兒。”
江迤提上書包徑直往外走,她就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
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江迤難得放慢了步子。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江迤左手扶著腹部,順著小道往校門方向走。
霍荔本來盯著手機的,趕緊兩步向前,攔在了他前麵:“醫務室在這邊。”
說著,她一邊用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不用,你走吧。”
江迤的聲音壓得很低,猶如此刻冷冽的風,還是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隱忍。
她想起吳天才說他還要回附近的鎮上。
那顆不想管他的心,怎麼都狠不下來。
霍荔踏了一小步,身子往前靠了靠,湊近江迤的臉:“你當我想去?”
江迤一愣,眉色稍緩。
小姑娘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瞳孔一片漆色。
眼神裡更多的是不屑,卻顯得那雙眼睛更加好看,猶如那晚一般。
“你要沒病我也不想管你。”霍荔睨了他一眼,抓著他的胳膊往醫務室帶,“就怕你死了往我身上賴。”
江迤:“……”
醫務室就在高三明德樓後麵,不過五分鐘的腳程。
醫務室的白老師是個和藹的中年婦女,霍荔拖著江迤走進醫務室的時候,她正準備脫了白大褂出去吃飯。
剛拿上飯盒,她就看見個小姑娘急衝衝地走進醫務室。
小嘴撅得老高,滿臉寫著不情願。
身後還跟著個瘦瘦高高的少年。
白老師有些好笑的兩人一眼,連忙套上衣服戴上口罩。
隨後詢問了江迤幾句,領著他去裡邊的床上躺著。
最裡邊的床位靠窗,白醫生順勢將簾子給拉上。
霍荔腳步頓了頓,最後找了張椅子坐下,掏出手機給邱園發了條微信。
雪懷子:【你們先吃。】
邱小園:【我靠不是吧,你們班還沒散?】
霍荔歎了口氣,瞥了一眼簾子裡的動靜,回了句【散了。】
醫務室不大,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白老師說話的聲音,偶爾江迤會含糊地回幾個字。
霍荔垂下眼。
手機震動一下,邱小園那邊又發來一條微信:
【那你咋還不過來?你他娘不會是私會男人去了吧,姐們都不要了?】
霍荔皺著眉轉念一想,她現在還真算半個私會男人。
隨手回了一句【爺是美救狗熊去了。】
剛放下手機,白老師就拽開了簾子。
霍荔還想著燒烤店那邊,想著看上那麼一眼。
要是江迤沒啥事她就可以先溜。
剛挪到江迤躺的床邊,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夾雜著藥味迎麵襲來。
她突然就愣住了。
更多的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隻見江迤靠在床頭,眉頭緊鎖,眯著眼睛,甚至連鞋都沒脫。
不是,鞋都沒脫,衣服怎麼不好好穿著啊?
他身上的衛衣掀起一大半,整個腹部都袒露在空氣中,和臉上的皮膚倒是沒什麼色差,白皙細膩。
甚至,咳咳,隱約能看到一絲腹肌的輪廓。
白老師取過藥過來就看見小姑娘耳朵通紅,忍不住打趣她:
“你是他同學吧?他沒什麼大問題,我給他配點藥,吃了休息一會就好。”
霍荔訕訕地點點頭:“他是腸胃不舒服嗎?我看他剛剛一直托著肚子。”
“算不上,不過沒什麼大問題。你去給他接杯溫開水過來,讓他先把藥吃了。”白老師拍拍她的肩膀。
霍荔轉頭去飲水機旁接水,瞥見床上的江迤已經睜開了眼睛。
掀上去的衣角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扯了下來。
霍荔不敢多看,去桌上拿紙杯。
江迤接過溫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破天荒的說了句“謝謝”。
霍荔乾笑,咧著嘴回了句“客氣”。
江迤吃完藥,霍荔很自覺地接過他的水杯擱在一旁的桌上。一麵悄悄打量江迤的眼色,腹肌什麼的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
江迤這逼藏得真的好深!
他整個人幾乎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
所以腹部那幾道很明顯的刀傷,真的讓人觸目驚心。
雖隻有一眼,她也不可能看錯。
很明顯不是做手術留下的。
像是刺傷。
所以。
她這同桌壓根就不是什麼小白羊。
江狗這幾天又在扮演什麼惡霸從良的戲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