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難得睡得早,霍荔起了個大早,跟邱園約了個早餐。
吃完豆漿油條,兩人到教室都要比平時要早上那麼半個小時。
江迤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甚至有些不確定那是自己的位置。
小姑娘披散著長發,快及腰的長度。發質很好,顏色呈現著一種自然的深栗色,額頭上依舊是那幾根不聽話的空氣劉海,跟她人一樣囂張。
江迤拉出椅子,順勢坐下,把書包塞進桌肚裡。
霍荔扭頭,心情不錯,主動跟他打招呼:“早啊,同桌。”
現在她打心底覺得江狗之前勉勉強強應該算得上一號人物。
畢竟那負傷的戰績也不是每個校霸能有的。
江迤嘴角僵硬一扯,乾巴巴地回了句:“早。”
霍荔依舊笑眼盈盈,擠出兩道飽滿的臥蠶,臉頰上的小紅痣若隱若現,有些討好的意味。
“你好些了嗎?”
江迤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好了。”
不知道她心裡又醞釀著什麼懟人的話。
霍荔點點頭:“那就好。”
江迤自顧自的從桌肚裡掏出英語報紙,覺得有些不適應,他倆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互相問好的平等關係了?
“那個……”霍荔托著腮幫子欲言又止。
江迤挑眉,意示她繼續說下去。
果然還有彆的話等著他呢。
“我能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嗎?”霍荔想著措辭,心底實在好奇。
江迤“嗯”了一聲,一臉探究的表情盯著她。
“就是,您之前是混哪片兒的啊?”霍荔邊說邊注意他表情的變化。
“或者說,您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呀?”
江迤還是不解,頓了兩秒:“河源二中。”
河源二中啊。
霍荔托著臉,有些驚訝。
她原本想問問江迤之前是哪個學校的,然後去問徐靖宇知不知道這號人。但沒想到江迤之前居然在鄰市上學,這下想打聽也有些無從下手。
自從昨天離開醫務室,她在心底默默給江迤畫上了惡霸的標簽。
前有情感障礙患者的標簽,現在又多了一項,偏執暴力狂。
江迤見她表情簡直跟水彩一般豐富,有些莫名其妙:“有問題嗎?”
“沒事,”霍荔乖巧又心虛地一笑,“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同桌嗎?培養同桌情嘛。”
江迤瞳孔一縮,眼光漠然。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朵,他想起了昨天在醫務室裡那一幕。
她看到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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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如常,難得晚修沒有耽擱放學時間,霍荔早早溜下教學樓。
沒想到會在出校門那條黃桷樹小道上碰到徐靖宇。
徐靖宇依舊風騷,隻穿了件白背心,胳膊的肌肉線條看著格外緊致。
他的肩膀上搭著校服,身邊隻跟著他們班那個美術天賦極高的小胖子,兩人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霍荔想起不太愉快的燒烤之夜。
換做平時,她現在早就撲過去,勢必要把這孫子打服氣。
但轉念就想到梁心言。
最終還是決定忍一手,索性連招呼都懶得跟他打了。
夜風拂過樹梢,霍荔踏著枝葉落在地麵的影子從兩人旁邊繞過去,神閒氣定地往校門外走。
“宇哥,前麵那個是不是我女神?”胖子瞧了一眼前麵的身影,有些不確定地問。
徐靖宇揉了下惺忪的睡眼,眯著眼看向五米外的身影,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長。
是霍荔沒錯。
徐靖宇幾步躥上前,直接撲過去勾住霍荔的肩膀。
她被突如其來的重力壓得差點摔地上,徐靖宇趕緊撈了一把。
“長本事了啊你,看見哥哥都不打招呼。做什麼虧心事了,看著我就跑?”徐靖宇吊兒郎當地問。
霍荔翻了個白眼,挪下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順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滾蛋,彆在這兒跟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啊。”
徐靖宇吃痛,依舊不放手:“下死手是不是?”
霍荔瞪他一眼,是又怎麼樣?
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表情。
“我跟梁心言分手了。”他語氣裡沒啥情緒。
霍荔故作吃驚狀看他一眼,心裡倒不驚訝。這倆人談了一年多,分手估計都分了八百次。
“什麼時候?”
徐靖宇歎了口氣:“前兩天的事。”
“這樣啊,那你們這次分多久?”霍荔故意問,“三天還是一個禮拜?”
沉默片刻。
“這次真完蛋了。”徐靖宇的語氣裡難得添了幾分傷感。
“因為我?”霍荔不用想都知道,估計又是因為那晚的事。
“把她微信給我,我去解釋。不過先說好,你倆好了咱們就保持點距離,我可沒那精力每次都去當和事佬。”
“你祖宗你又不是不清楚,哪回她不嗆我幾句。”霍荔打著商量,順便補充一句。
找梁心言認錯這憋屈事兒,她乾了不下五次。
每次她都真心實意的去解釋一通,奈何梁心言不領情。每每嗆她幾句,轉頭就跟徐靖宇和好了。
徐靖宇收回手:“跟你沒關係,彆去找她。”
“你不放心我啊?”霍荔一臉受傷,“你不會覺得我要去故意氣姐姐吧?”她學著綠茶句式故意逗他。
“真跟你沒關係,我自己看著處理。”徐靖宇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