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迤這場感冒來勢洶洶,緊接著又請假兩天。上次月考時生病都無人問津,這次倒是不少人來詢問他的消息。
最先來的就是湯綾。
那會霍荔恰好不在教室,湯綾之前就跟鄭侯關係比較好,索性直接在他那兒問了關於江迤的情況。
鄭侯甚至貼心地給她推了江迤的微信,讓湯綾自己加微信問他情況。
按付丹妮的原話來說。
湯淩得到微信是一步三跳的回了座位,彆提有多高興。
而霍荔和江迤的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添加好友的那一天。
誰也沒主動說第一句話。
周四晚修時江迤回了學校,恰好趕上全班集體做物理周練。
鄭侯見江迤回來忍不住搭話:“迤哥,你可算是來了。身體好點沒?”
江迤清咳兩聲,“沒事了。”
“迤哥你怎麼隔三差五的感冒呢?我有個堂弟也像你這樣,從小都容易生病,尤其是在換季的時候。”鄭侯關切地問。
霍荔聽著兩人對話,翻出上次的隨筆,很是苦惱這周應該編一些什麼。
“我這後天的。”江迤手輕輕握拳,側頭咳了兩聲,“抵抗力弱。”
“那你可得好好保養了,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這樣可不行。”
鄭侯把手肘擱在霍荔桌麵,語氣儘是關心。
霍荔笑出聲,鄭侯這用詞語的水平跟她有得一比。
“把你豬手挪開。”霍荔作勢拿筆戳鄭侯。
鄭侯驀地收回手,陰陽怪氣道:“組長,你什麼時候能跟湯綾學學就好了。”
霍荔一個眼神剜去。
鄭侯食指與拇指並作一齊,在嘴唇邊上做了個縫線的動作。
霍荔早早做完了物理周練試題,趴在桌上有些無聊:“其實,你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江迤筆尖動作一頓,後麵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
他隨意瞟了一眼報紙上的一個單詞,非常配合的指了指。
霍荔立馬來了興致,把腦袋挪了過去。這多難得,江迤居然主動開口問問題。
「charateristic」
“江哥,這個漏了一個字母吧?「characteristic」,中間少了個c。”
江迤視線落在英語報紙上,少女發絲上的玫瑰香味襲鼻而來,甜膩膩的。
霍荔順手接過他手中的筆,把那個印刷錯誤地單詞給劃掉,改為正確的。
她又把筆遞還給他,神色尤其認真:
“這個單詞可作形容詞,翻譯成特有的。也可以作名詞,就是特點、特性的意思。”
江迤接過筆,點點頭,繼續往下讀。
霍荔歎了一口氣,用淺淺的氣息道:“這節課不是寫物理嗎?你造反啊?”
江迤看她一眼,坦坦蕩蕩:“物理不會寫。”
“……”
她把下巴擱在桌上,物理不會不來問,隨便拿個英語單詞敷衍她?
不愧是姓江的。
“給你一個不成熟的建議,其實你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做這份報紙,倒不如多背點單詞,把基礎抓牢。”
霍荔停頓半刻,她想起江迤上次聽力都錯十多個的光輝戰績,發自內心想給他一些建議。
“而且這份報紙的題真不咋樣,題目都是收刮之前的舊題,連閱讀理解都照搬彆人的。”
江迤:……
霍荔說完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按照江迤的性子,絕對是保持沉默不理她,要不就是嗆她。
“知道了,霍老師。”江迤難得乖巧。
輪到霍荔迷惑。
這貨,怎麼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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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如期而至。
晨風拂過,一顆顆晶瑩的露珠順著黃桷樹的枝葉滑下來,不遠處的天空是秋日的朝霞,色彩豐富而光輝柔和。
幾天小雨後,熾暑漸漸進入帷幕。
第一堂考試時間在上午九點,來得早的同學都還留在本班教室上自習,臨時抱抱佛腳。
霍荔拿著便簽紙記下自己的考室考號,閒著無聊開始抖腿玩,順帶瞄了一眼旁邊的江迤。
他的草稿本上隨意記錄著考號,雖隻有幾個數字,筆跡依舊龍飛鳳舞,不忍入目。
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績,江迤依舊被分到倒數第幾個考場。
“江哥,40號考場在隔壁高一那棟樓。”霍荔懶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熱心地提醒他。
兩個星期下來,江迤逐漸習慣了這個稱呼。
他提著筆,思考著數學試題上最後一道選擇題,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
“明逸樓跟我們這明德樓不一樣,環形的,你彆走錯地方。”
吳天才還在講台上嘶聲力竭,提醒大家帶好2B鉛筆啦,考完直接回教室他還需要講其他事情。
“記得帶支2B。”
霍荔聽了一嘴,轉過頭來就把話一字不落的傳給了江迤。
江迤:“……”
隻聽見身旁的少女絮絮叨叨,貼心得像個小傳聲筒。可惜他還沒聾,不然用著肯定順手。
“可惜你跟我不在一個考室。”他在題目上勾勾畫畫,最終無果,勾出選項C。
“您自己買支就行了唄,咱倆就算在同個考室,監考老師也不會允許你借的。”霍荔樂嗬道。
江迤看她一眼,沉默不語。
霍荔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忽然反應過來。
“你才2B,你舅姥姥也2B!”她猛地坐直,張口就來。
“什麼?”江迤語氣冷淡。
霍荔對上他冷峻清晰的側臉,趕緊彆開臉,含糊道:“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江迤看了看她氣鼓鼓的臉,繼續寫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