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想總是這麼簡單，什麼事到了你這兒，便成圓的了！沒有痛苦，有的，隻是無儘的空洞。你懂嗎，空洞，不是空虛，是空洞！”林昭慕喊了兩聲，陳虔白了他一眼，你想酸就酸吧！

他強調了幾次，是空洞。陳虔此刻，仿佛靈魂給人抽出身體，漂浮在半空中，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肉身，懶散得坐在麵館角落裡，聚精會神看到窗外車水馬龍，人潮湧動。

然而也隻是一瞬間似乎的靈魂出竅，在林昭慕用力捏了她臉頰吃痛那時，靈魂無奈附身。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意識流？”陳虔有些不耐煩，轉而低頭吸拉麵。

林昭慕一記暴栗敲了下來，“這是為你好，意識流什麼？”

“是，林大姐。”陳虔繼續吸麵。

“大姐？”林昭慕眉毛挑得老高，“你皮癢欠扁是不？”

“不是。”頭都沒抬的陳虔，繼續吸麵，活像餓了幾百年似的。

林昭慕眉毛再次挑高，“你幾天沒吃飯。”

“三天每天一泡麵。”陳虔對於麵食，其實沒啥大愛，隻是為了方便，於是方便麵方便麵就存滿了她家的儲存箱。

“靠，你找抽是不？”林昭慕憤怒了，這幾個死女人，就不會照顧自己了是不？陳虔這個死模樣，其他那幾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對了。

黃納雪、吳彤、陳虔住一處，估計也沒好到哪裡去，遠途或許還好一些，在另一個城市，和單位的人合租，三餐就算再不定時，也肯定是吃了的。

媽的，怎麼整的自己跟個老媽子似的，整天為這幾個死女人操心。

“靠毛。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去。”這話聽著曖昧，陳虔是喝完最後一口湯，麵無表情地說出這樣的話。

林昭慕再次怒，眼睛瞪得老大，這還是個女的麼，什麼叫“靠”自己？

“再來一碗烏冬拉麵。”手舉得老高，一點也沒顧上形象是個啥東東的陳虔，喊了服務生要多了一個麵。

“陳虔你想撐死我不會阻止你。”可惜林昭慕唇上沒有胡子兩撇，不然此刻真應了吹胡子瞪眼睛一說。

“是，林大姐，讓我撐死吧！”麵不一會兒上了，陳虔繼續吸麵，將林昭慕撇到一邊。

林昭慕喝了口奶茶，百無聊賴看到對麵的美女正向自己拋著媚眼。她就這麼坐在他跟前，那邊的美女卻還是明目張膽想勾搭上他。不知道該說他魅力大，還是說陳虔很失敗。當然，他知道第二種原因更多，陳虔，作為一個女性來說，實在是太失敗了。

其實失敗的，還不止是陳虔，像吳彤、黃納雪、徐遠途，或許還有更多更多的女性，也很失敗。

吃完麵的陳虔，終於看到了林昭慕一臉春情蕩漾。

春天到了麼，她很懷疑。

於是回頭看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一個中等美女，對著林大姐猛拋媚眼。看來作為一個男人，林大姐的行情還是挺看俏的。

不過像他這種人，行情不俏也挺難的吧！

林昭慕，男，八六年生，身高178CM，體重74KG，相貌不錯，稅後月收入兩萬，正常工資，不包括獎金福利什麼之類的。

陳虔突然想到了某某電視台的一檔相親節目，現代人現實到了一種令人發指地步。某個形象設計師，身高不足165CM，長相路人丙，女朋友換得比衣服還快，美女依舊趨之若鶩。無其他原因，隻是年收入二十多萬。

要是林大姐也跟著去摻和摻和，估計那些巴上來的美女，一卡車都有了，掰都掰不開吧。

麵吃完了，陳虔一雙眼，這才四處溜溜，麵館的廚房采用透明式，讓顧客吃得舒心。陳虔這一瞄，往後的糾纏，就此開始。

拉麵的那個廚師，大概二十來歲，陳虔覺得，帥氣二字，已經沒辦法形容她對他的感覺。那樣的一張臉，即使是放在這個名不經傳的拉麵館裡麵，也是那麼顯眼。多年後陳虔回想起時，還能想象得到，那個男人，有著一張世界上最乾淨的臉，世界上最純真的眼神。

他的手臂，因為長年拉麵的關係，肌肉凸顯，充滿了力學美，似乎蘊藏著無儘的力量，在下一刻就能爆發。跟他乾淨得有些受感的臉有些不搭，卻又像是最天然的組合，矛盾得讓人著迷。

當他抬頭對著陳虔笑的時候，麵館裡所有的燈，像是霎時間都打到了他臉上，明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有一種形容，陳虔覺得不是很親切，但是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