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瓔趕緊令孟玠平身,“你傷勢未愈,不必行此大禮,賜座。”
孟玠謝過,捂著胸口強撐起身,在宮人搬來的凳子上坐好。
徐瓔道:“孟玠,孫卓所收賄銀以及罰下的銀錢我都叫周近給你送去了,今日我將孫卓喚到跟前,要打要罰儘管開口。”
孟玠驚異地抬頭,半晌後故意忸怩推卻:“陛下,小人卑賤之身,不過區區小傷,受得住的……”
徐瓔剛要張口,孟玠卻話鋒一轉:“不過難拒陛下盛意,小人不要打,也不要罰,就是生活困頓,若能分其月俸半數,支援支援小人便足夠了。”
這時,原本毫無波瀾的孫卓倏地伏首磕個重重的響頭,“我願自領刑罰,就算因此被打死也心甘情願認下。”
徐瓔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打個轉,旋即明了,孫卓愛財如命,孟玠這是捏住了他的七寸在報複。
“此事我斟酌一二。”
徐瓔讓孟玠先去徐琅那裡報個到,留下孫卓,孫卓堅定地跪著,一副誓死捍衛錢袋子的模樣,徐瓔瞧見輕笑道:“死守月俸有什麼意思,想不想做做兼職?”
孫卓怔了怔,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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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沒有把仇恨值全部拿去開盲盒謔謔了,徐瓔點了點自己的小金庫,算了下,組織冬闈雖然花費巨大,但剩下的錢養孫卓這隻吞金獸不成問題。
徐瓔並不打算招什麼驚世奇才,越平庸普通越好,所以出卷不能沿用先前的科舉試題——太有水平了。
她在係統資料庫翻了翻,當看到《行測易錯5000道》和《申論衝刺》時不免發出驚呼,“你怎麼什麼都有啊。”
係統平靜地回答:“並非,《舊晉史》就沒有收錄。”
徐瓔一聽,什麼行測申論通通放一邊,“你說什麼,《舊晉史》是什麼情況?”
“宿主您曾反饋過《新晉史》存在描述不清問題,係統對本書數據進行檢測,在《大書目》中搜索到有《舊晉史》一書,經查閱發現晉朝史書早在戰亂中亡佚,現在通行的《新晉史》真偽存疑,請宿主注意辨彆。”
徐瓔咬牙:“你不早說!”
“係統隻是程序設定,僅依靠宿主行動做出反應,謹請諒解。”
徐瓔一陣無語,她突然想到牛鵬南,極有可能他就是《新晉史》上的那位夏鵬南,真是巧了。
原來大反賊年輕的時候這麼憨。
徐瓔把牛鵬南加入規劃中。
設計試卷,徐瓔從《行測易錯5000道》裡抽了幾十道題放開篇,震懾學子,像那種較為優秀的學生肯定會花大力氣鑽研,後麵就出一些簡單粗暴的常識、詩句俗語這類,保管基本都能拿上分,最後設置主觀題,方便她把那些奇才淘汰。
徐瓔寫完最後一道題,頭昏腦漲,徐琅拿著改好的小調來找她,徐瓔看過沒問題後拿紅筆打上勾。
“陛下在忙冬闈之事?”徐琅瞥見案上似是“試題”二字,出聲詢問。
徐瓔頷首,把新鮮出爐的冬闈試卷遞給她看,“你瞧瞧。”
徐琅雙手接過,拿在手裡,勾勾畫畫的奇怪圖案赫然映入眼中,奇形怪狀,“從所給的四組圖案,選擇最合適的一個填入空白處,使之呈現一定的規律性[1]……這是作何?”
徐瓔乾咳兩聲,“這是考察應試之人的判斷推理能力。”
徐琅迷惑,低頭認真看了看題,眉頭越來越緊,她怎麼沒看出什麼規律來。
沉吟半晌,徐琅道:“所以這裡選丙?”
徐瓔悄悄翻開答案,回答道:“第一題選甲。”
徐琅詫異,“為何?”
徐瓔頓了頓,對著答案解析念:“本題考察數量規律,注意圖案裡的點數……”[2]
徐琅聽得一愣,返回去重新看題,怔怔道:“這就是往日科考所用之題?”
徐瓔忙道:“非也,這是我從……我們出宮時所帶的那些書裡偶然看見的,忙了幾日不知放哪裡去了,好在還記得一些,便都寫下來了。”
徐琅鬆了口氣,她就說,此題需要頭腦靈活,劉相他們怎麼看也不像能做出這種題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