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雨霧若有若無的籠罩著山洞,整座本就煙霧繚繞的柞湖山,此刻更是如同活在仙境一般。
童磨眉眼彎彎的看著麵前手舞足蹈的少女,和剛遇見時全身刺蝟的樣子大不相同,講述著自家妹妹的亞夢表現出獨屬於長姐的溫柔和包容,時不時還會露出自己的率真的一麵。
他舍不得打斷眼前人的講述,即使體會不到其中的感情,也依舊願意耐著性子聽,時不時還附和一句。
“亞夢可以等我一會兒嗎?”
童磨有些歉意的打斷亞夢的講述,雨漸漸停了,他站起身,從手中變出一把刻有蓮華紋的金色鐵扇遞給亞夢,繼續說道。
“我得去工作了呢,等完成工作回來後,亞夢給我繼續講好嗎?”
“啊,好”
亞夢愣了愣,看著屋外的黑夜有些不理解,“但是天黑了,這麼晚了,會不安全的吧,山上會有野獸的。”
“沒關係的哦”
童磨彎下身子摸了摸麵前少女的粉發,眉眼柔和,開口道,“我可是很厲害的呢,收下這個吧~”
“這是…什麼?”
“是我的武器哦,碰見壞人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打他”
童磨沒等她拒絕,將亞夢的手強製掰開,將鐵扇塞進她手裡,支起身子邁出幾步給亞夢道彆。
“我要走啦,乖乖睡覺,記得想我哦~”
說完後,童磨朝著亞夢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森林深處,洞裡隻留下亞夢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她手心微張,看著手裡的金色鐵扇有些遲疑,想起童磨先生之前說的話有些不理解,沒有收下童磨遞來的鐵扇,反而將她整理好放在地上。
太可疑了。
而且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非常危險。
儘管亞夢隻是一個國小生,沒有社會經驗,也沒有識人的閱曆。
不知道是「Humpty Lock」的原因,或者是守護甜心的出生也好,她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在有些方麵漸漸的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比如,她能夠敏銳的感覺到他人的感情。
童磨先生剛開始和她搭話時,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感,隻有最基礎的食欲。
一種來自生理需求上的食欲。
一開始還以為是童磨對她懷裡的蛋感興趣,畢竟看見蛋餓了,也再正常不過。
亞夢隻能小心提防著眼前的男人,用製服將小蘭她們蓋住,試圖轉移童磨的注意力。
直到他稱讚自己很可愛時,亞夢才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自己想錯了。
這個男人他對蛋沒有興趣,充其量隻有好奇。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自己。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危險感更是完完全全將亞夢徹底包裹,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都叫囂著快逃,離開眼前的這個男人。
但很明顯,她失敗了,甚至離的更近。
眼前的男人十分聰明,他明明沒有任何情感,卻能夠感知到其他人的情感,猶如天生的才能一般。
她且戰且退,他步步緊逼。
直到她偶然提到亞實的時候,亞夢突然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她試著繼續講述下去,想到什麼說什麼,卻沒想到自己卻沉醉在曾經的回憶中,還是童磨出聲阻止,亞夢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喋喋不休的講了許久。
出乎意料的是,童磨竟然自己選擇離開,而留下亞夢自己一個人在山洞。
她隱隱的感覺到,這是唯一一次機會離開這個男人。
想清楚這件事後,亞夢撿起地上的製服,將匣子綁在腰間係好,理了理有些睡亂的頭發,看著洞外如同野獸一般的黑夜,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離開了山洞。
*
夜晚,寂靜降臨,雖然雨水將息,月光穿過斑駁的樹蔭瀉在坑坑窪窪的水坑裡,將地麵點綴的斑駁陸離。
“呀,這不是黑死牟閣下嗎?晚上好啊,今晚的月亮真圓呢~”
童磨看著迎麵走來的黑死牟,與往常一樣熱情的向自己的同事打著招呼。
儘管同為十二鬼月的上弦,但幾位上弦之間關係並不融洽,雖然沒到勢不兩立的程度,用形同陌路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不過在一群人裡,總有個彆異類。
上弦之貳——童磨,很榮幸的就是其中一位。
每次都會熱情的和彆人打招呼,就算彆人冷淡也絲毫不惱,臉上經常掛著無憂無慮的微笑。
“嗯……”黑死牟神情不變,與童磨對視後移開視線。
眼前的人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不過黑死牟並不關心自己這位同事究竟做了什麼,無非又是一些女人很好吃之類的爛事。
正準備和童磨擦肩而過時,黑死牟卻在童磨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亞子……?
不是,不是亞子……
是那個孩子,離開木屋之後竟然碰見了童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