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市，你這混蛋！”慶次提著孫市的衣領將他提起來，質問道，“為什麼要對兼續做出那種事？！為什麼？回答我！！！”慶次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絲不解，為什麼最好的朋友要對自己的戀人出手？

“哈哈哈……”孫市突然笑了出來，那毫無愧疚的張狂笑聲，對竭力努力控製滿腔怒火的慶次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他舉起了緊握得關節發白的拳頭，但是在即將打到損失臉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怎麼，你要打我嗎？為了一個中途介入的外人？”孫市那明明在笑，但是眼睛卻充滿了憂傷。

“唔！”慶次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為什麼看到你的表情我會如此心痛？這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到底……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話，“為什麼？”

你要是知道了為什麼，你就真的會離開我了吧？！孫市突然抱住了慶次，那仿佛要將彼此骨頭一起粉碎的力道讓慶次一陣暈眩，然後孫市緩緩放開了慶次，將頭靠在慶次的肩上。

慶次感覺肩膀被什麼打濕了，而後響起了孫市壓抑的哽咽。認識孫市近二十年來，慶次這是第二次看到孫市流淚。上一次是自己和叔父利家決裂從前田家出奔的時候，孫市也是這樣一個人靜靜流淚，慶次擔心的陪了孫市一晚上，第二天孫市就跟沒事人一樣嬉笑打鬨，提都沒提昨晚發生的事，因此慶次至今也不知道那次孫市發生了什麼事。然後，這次也一樣，不知為什麼慶次就是無法麵對孫市的悲傷，這讓他總有一種負罪感。

“對不起，慶次，哪怕一會兒也好，留下來陪陪我，好嗎？……求你……”

慶次，我原以為我可以像那個人一樣堅強，我原以為自己可以堅強的看著你離開去尋找自由和愛情，但是我卻沒能做到。我累了，真的好累，不僅是身體，更加累的是心。看著你和兼續愛到無可救藥，我已經承受不了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呢？為什麼你不能把看著兼續的眼神偶爾投向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呢？哪怕隻是偶爾，我也會很滿足了……但是，我已經失去你了啊，孫市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孫市，你到底怎麼了？這樣一點都不像你啊！”慶次讓孫市麵對自己，那眼裡充滿著對孫市的擔憂。

孫市微微笑了，那是一個讓慶次都看入迷的淺淺笑容，慶次從來不知道孫市也可以笑得這樣好看。

“慶次，我要出國了，利家在歐洲開辟了分公司，我被調任過去充當經理。”

“？！為什麼，現在才說？”慶次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損友，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分離的一天，“你，還會回來嗎？”

“慶次，那個約定，你忘記了呢，”孫市自嘲的笑了笑，乾脆的轉過了身離開了慶次，他無法再麵對慶次充滿不舍的眼神。兼續這件事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事實證明自己的心胸遠遠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豁達，要是再不離開，絕對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終身的事來，“後天的飛機，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來送送我吧！”

慶次呆呆地望著孫市離去的背影默然無語，直到口袋裡手機鈴聲的震動響起。

“老實說，孫市你會主動要求去歐洲，我真的很吃驚呢！”利家玩味的看著孫市，沒想到對上的是孫市完全不搭調的表情，好像在強行壓抑著什麼一樣。

“孫市？！喂喂，沒事吧，為什麼是這種表情？”利家擔憂的搖晃著孫市，他開始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利家，我……已經不能再留在慶次身邊了，為什麼我不能像你那樣給他想要的自由？” 孫市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所以我選擇離開，我既不願看著他為其他人喜怒哀樂，也不想成為他的束縛。”

利家抱住了孫市，拍拍他的背，說道：“抱歉，孫市，我沒想到請你代替我待在慶次身邊會使你這麼痛苦，真的對不起！”

“不，我知道其實你比我更痛苦，利家，你擁有真正的堅強。”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了給慶次飛翔的翅膀和天空，不惜和慶次決裂，一切都是為了他深愛的慶次。如果不是慶次從前田家出奔那天看到了瘋狂痛哭的利家，孫市也不會發現利家對慶次的感情竟是如此隱秘而深沉，他覺得很不甘心，不甘心到有生以來第一次哭出來的地步。但同時孫市也很欽佩，欽佩到當利家拜托自己留在慶次身邊的時候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啊，哈哈……”利家乾笑了幾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說道，“這樣也好，孫市你就當去歐洲旅行一圈吧，隨時歡迎你回來。”

“為什麼笑得這麼不懷好意？”利家這彆有深意的笑容的含義，孫市要一段時間之後才會明白。

“慶次，你怎麼了？”兼續一邊清掃著慶次剛才打碎的玻璃杯，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