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聲音貼著耳朵響起,桑樂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噴灑在耳廓。
人在真正受到驚嚇的時候,是做不出來反應的,桑樂直接僵在了原地。
謝文柏起身,打開了燈。燈光驟然亮起,桑樂被刺得眯起了眼睛。
謝文柏走到桑樂跟前蹲下,表情不似往常一般溫柔,“樂樂,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到我房間來乾什麼?”
桑樂的心跳還沒平複下來,不過腦子轉的倒快,他把照片遞到謝文柏眼前,“今天上午看到這些照片,我有點好奇,就過來看看。”
他反客為主,把最後一張照片背後的字露出來,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嗎?”
謝文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我們是在一起很久了,但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所以我這樣寫,也沒什麼問題吧?”
桑樂瞬間明白了謝文柏的意思,尷尬湧上心頭,原來‘徹底屬於’是這個意思嗎?
這個解釋很合理,但桑樂的疑惑並沒有因此打消,就算字是這個原因,那照片的內容呢?
“那也不能偷拍我吧?”桑樂:“你這些照片,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拍的。”
“也不算偷拍,家裡有監控,是從錄像裡截的。”謝文柏回答。
桑樂驚訝,“你好端端的在家裝監控乾什麼?”
謝文柏:“這房子這麼大,光打掃就數十號人,我安監控很正常吧?”
桑樂:“……”好像是有點道理。
謝文柏歎了口氣,“如果你不喜歡我截錄像,我以後不截就是了。”
桑樂扯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這樣解釋也說得通,但桑樂的疑慮還是沒有就此打消,最重要的事還沒有答案——牛奶。
不過他也不好問這個問題,因為一旦問出口,謝文柏就知道了他沒有喝牛奶,再解釋為什麼他沒喝牛奶,神秘人就暴露出來了。
“好吧,”桑樂回答了剛才謝文柏的話,“那你以後不許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截圖。”
他想了下,又加了句,“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乾什麼了,萬一截到很難看的,我很尷尬。”
謝文柏輕笑,“你怎麼樣都好看。”
氛圍終於開始輕鬆起來,桑樂心裡鬆了口氣,他偷偷進臥室這件事應該算是揭過去了。
他轉身向門口,“那我們回去睡覺吧。”
“等等,”謝文柏拽住他,“你再看看,還有什麼想看的,想知道的,一並看了問了。彆再大半夜不睡覺亂跑,你的記憶還沒恢複,我怕你休息不夠。”
“沒了,”桑樂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謝文柏看了他一會兒,歎了口氣,“我有什麼麻煩的?我隻是擔心你胡思亂想。”
“真沒有了,”桑樂扯住謝文柏胳膊,“咱們回去睡覺吧。”
這回終於把謝文柏扯動了,兩人回到了隔壁房間睡覺。
躺進被窩,桑樂絲毫沒有睡意,好像他的睡眠隨著那些吐出來的牛奶離開了。
謝文柏似乎察覺到了桑樂在不斷調整姿勢,坐了起來,俯身看著他,“怎麼了?睡不著嗎?”
四目相對,桑樂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隻露出一雙眼睛,“稍微有點。”
謝文柏的眼神似乎暗了下去,顯得不太愉快。但很快,桑樂就感覺到了困意。
臨睡著前,桑樂最後一個念頭是:謝文柏的眼睛好像有魔力,看一眼他就睡著了。
謝文柏維持著俯身的姿勢,聽著桑樂勻長的呼吸,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撐著胳膊緩緩起來。
他把手伸到桑樂的枕頭底下,準確摸到了一個正方形的物體——手機。
打開手機,短信空空如也,電話記錄也是一樣,就連刪除記錄也什麼都沒有。
手機屏透出微弱的光,照出謝文柏難看的臉色。
手機自動熄屏,謝文柏離開了床,去了洗手間。
他把門關上,然後開始往水池裡放水,水池被盛滿以後,他把手機丟了進去。
不一會兒,池子裡的手機傳來滋滋的電流聲,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
次日。
桑樂醒來得比平時要晚一些,而且不知道什麼緣故,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被下了什麼藥一樣。
他清醒以後,下意識去摸枕頭下麵的手機,什麼都沒摸到。
他乾脆把枕頭翻過來,還是沒有,接著他把整個床都找了一遍,確實沒看到手機的身影。
“昨天就放在這兒了啊……”桑樂喃喃著,擴大尋找範圍,整個臥室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
這一找,大半個鐘頭過去了,謝文柏上來敲門,“樂樂,你還沒醒嗎?”
沒等桑樂作出回應,謝文柏就推門進來了。
桑樂轉過身,“你、你好歹等我回個話再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