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俄羅斯強裝鎮定地接過信紙，上麵確實是撒加的筆跡。

艾爾：

我是在入睡之前給你寫這封信的，而且亞力士也答應了我，第二天你醒過來，就把這封信交給你。

其實不寫信也沒有什麼，我隻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你也許知道我曾經快魂飛魄散或者真的魂飛魄散過一次吧？具體情況我不記得，所以我也隻是聽亞力士那家夥說的，說實話，我考慮了很久，才敢讓亞力士說給你。很困，有點不知道怎麼往下寫了。

雖然亞力士比我知道得多些，但我也明白一些東西，因為我們都身不由己地活在宿命之中。你可以找他求證。

那麼，我就從……星樓上封藏的禁術‘靈魂割裂術’說起。似乎靈魂割裂之術是專門為人格分裂或者一體雙魂的人準備的：它的奧義就是將自己體內的一個靈魂或者一個人格割裂出去形成實體，當割裂靈魂之時，無論多麼強大的敵人也能被割裂出的實體一擊必殺，看樣子，這種禁術的威力很誘人，但是，你死心吧，你不能修習這個。因為它的代價就是施術者靈魂的重傷，輕者會造成短期的神誌不清或者失憶，重者可能會成為長睡不醒的植物人。

這兩個代價我無論如何都受不了，你知道我有潔癖而且非常的要麵子！還好有亞力士在，我會讓那個家夥保養好我的身體的----怎麼說，他也和我共用一個身體，這點麵子他不會不給我。

我從十來歲開始就修習這種禁術，具體時間從何說起呢？我也忘記了，仿佛也是出自史昂前輩的授意吧。我隻記得在此之前，他帶著我去星樓打開了一個封印，也許那是封印著亞力士的地方，記憶混亂真是一件讓人厭惡的事。

雖然這一切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些對不起你們的事情，都是出於我的縱容。不能控製自己的心意是最可怕的事。其實我的心事，就是在亞力士所說的‘終結之戰’來臨之前，取得你們的原諒，因為我沒有彆的可以還給你們，隻剩下這條死了好幾次連冥界都懶得收留的爛命而已。

沒辦法得到加隆的原諒還真是遺憾，不過，我也想開了，隻要他過得好就行，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其實在前天回來之前，我就已經支持不住了，但是多虧了你，我才能度過這一輩子中目前最快樂的一個晚上。

因為我的靈魂已經受了重傷，現在又使用靈魂割裂術，那就是傷上加傷，這個晚上，我一旦睡下去就有可能永遠都醒不了了，不，那是我的最壞打算，在樂觀的情況下，有可能過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天就醒了呢，可是，艾爾，很抱歉我又一次言而無信，你說過，以後要求我參與聖域中的事務的，對不起，又讓你失望了。

那個，看到這裡你肯定想把亞力士暴打一頓出氣吧？那就打好了，但是，千萬彆打臉，打腫了怎麼見人？

附錄：把那個十二宮之戰後在我的棺材上扔生雞蛋的老頭找出來！我記得他住在聖域，是聖域市場上賣雞蛋餅的，你小時候不是他的顧客嗎？告訴他，出於對死者的尊敬，以後往人棺材上砸雞蛋不要挑變質雞蛋。

就寫到這裡，我去睡了。

撒加

於聖域曆9527年10月1日

看完這封信，他一言不發地將信折疊起來，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他要保持這個樣子多久？”

“他已經說了，有可能是一兩天、一兩個星期、數個月、幾年，甚至……永遠都不會醒。”

亞力士背對著他轉過身去，微微地笑起來：“真可惜，他和你如此相處……隻有一夜不到的時間。”

“目前我真的不想討論這樣的問題。”艾俄羅斯穿好衣服，站起來，“就算他不在，還是一樣的，所以儘量保持現狀吧。”

“保持……現狀麼？”亞力士仿佛為難地按著額角，“他說過，同意你們把他忘掉。”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艾俄羅斯笑起來，“保持現狀的意思，就是當他有一天醒過來的時候，能看到一如既往的我們。”

“你以為這樣他會安心嗎？”

“不太確定，不過起碼能彌補我對他的歉意吧？”艾俄羅斯聳聳肩回答。

“那你相信他能醒過來嗎？”

“不太確定，不過，無論等多長時間，等幾生幾世，我都有耐心---我隻有在這一件事情上有耐心。”

“是嗎？”亞力士仿佛是在證實一般地問，隨後他又微微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嗯，所以不多說了，早飯後還得去教皇廳工作，每當大戰結束後，工作量就會激增，真讓人受不了。”

“放心吧，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