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爾躺在床上。
漆黑的蒼穹中,晶瑩的、白色的東西正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雪……嗎……”
已是深冬,但室內溫暖的爐火可以讓夏爾毫無顧慮的穿著較平時稍有些厚的白色睡衣,雙手碰觸著窗戶上的玻璃,描繪著雪花的形狀。
又下雪了啊…………這究竟是第幾次看到雪了呢?
說起來,還和父母在一起時,看到的最後一場雪,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
………………不記得了。那是記憶的碎片,已經碎得無法再重新組裝。
那……和他一起看的第一場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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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知道他那時候,早已在眾人麵前掛上了最溫柔,也是最虛偽的笑。
但…………表麵上是這樣,但自己內心卻一點都不會厭惡。
為什麼呢?????
恐怕,沒有為什麼。
“哦呀,少爺,這樣會著涼的哦…………”
肩上感受到了皮衣的厚度,夏爾轉身,那溫柔的執事正躬身站在他的身後,微笑著。
踮起腳尖,那是一個最溫柔的吻、也是最霸道的吻。
溫柔得,仿佛要讓人融化在這個吻裡;
霸道得,就快要把自己吞噬。
良久,鬆開了雙唇。
“少爺……你想謀殺我麼?”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執事哀怨地說著。
“今晚……陪寢。”夏爾摟著塞巴斯蒂安的脖子,耳語道。
執事一愣,繼而莞爾:“Yes,my lord.”
褪去了黑色的燕尾服與緊身的馬甲,也褪去了白天那操縱一切、蠱惑一切的惡魔的心。現在的塞巴斯蒂安,全身隻穿著一件白色睡衣,像隻乖順的貓咪一樣蜷縮在被窩裡,頭抵在夏爾的胸口,聞著屬於他的氣息,聆聽他的心跳,任由他把指尖穿過自己的黑發。現在的他,不是什麼不潔的惡魔,也不是什麼完美的執事;現在的他,是夏爾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僅此而已。
“塞巴斯蒂安,你看……”
越過少爺白皙的指尖,透過窗,在黑色的天幕這個背景中,大團大團的雪花正在天空中漫舞飛揚。地上、門上、屋頂上,早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銀白包裹著整個世界。
“真美…………”比起滿是殺戮的魔界,像這種美麗的祥和景色,不管它是帶著怎樣的溫度,都是最溫暖的。
“塞巴斯蒂安……”“怎麼了少爺?”塞巴斯蒂安轉頭,望向了少爺。
“魔界的話……有歌聲嗎?”
很愚蠢吧……這種問題……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有些暗淡:“有……也是僅有的歌聲……但早已經消失了有久百年了……”
“是誰?”
“我的母親……第一個到過魔界的人類女人……可惜……”
塞巴斯蒂安不由得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夏爾不由得有些心疼:“對不起……我……”
“沒事的……”賽巴斯溫柔地笑著,“少爺,想聽歌是嗎?”
“嗯……”
望向漆黑的蒼穹,半閉著血色的雙瞳。傷感而溫柔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卻給人以溫柔的感覺。
不要離開我,輕輕的吐著氣;就像這樣子,呆在我身邊
說著“那不是真的”,突然睜開眼
你正看著我輕輕的微笑
想儘快的強烈的緊緊擁你如懷
仿佛在胸口刻下印記般
深深的愛過你那是我的一切
這雪花飄落逐漸堆積銀白包裹了全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才好
從你的身邊離開 將曾經的記憶全部揮灑到空中任之飄散
同雪花一起降臨的“再見”
你那那溫暖的手掌溫柔的捧著我的臉
我稍稍轉動親吻了你的手心
如果這世上存在“永遠”的話 那也許就是你
你將我的時間停止閃耀著光輝
看呐如果你的手掌仍舊溫暖如初的話
雪會馬上融化吧
冰凍的淚水的殘片隻能才寒冷的場所才能好好的保存下去要帶你遠走高飛麼?
那潔白的展開的
是生命的羽翼
永無止儘光芒閃耀向著天空展翅飛翔
為什麼為什麼請不要丟下我一人
想見你想見你
卻隻能永彆
雪花輕輕飄落逐漸堆積銀白包裹了全世界
如果可以轉生才好
從你身邊離開 將那曾經的記憶
儘數埋藏了才好
就算那樣明天已經不會降臨
看呐如果你的手掌仍舊溫暖如初的話
會將雪迅速融化吧
冰凍的淚的殘片隻有在寒冷的場所
才能好好的保存下去
想要帶著你遠走高飛……
夏爾靜靜地看著動情歌唱的塞巴斯蒂安,不知為什麼,竟感到眼角有些濕潤。
“塞巴斯蒂安,這是……”
“這首歌,就在九百年前,我母親去世的那天,我父親蹲在她的墓邊,整整唱了三天三夜……”
望向窗外,塞巴斯蒂安喃喃著。他的劉海蓋住了眼睛,夏爾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感到了一陣揪心。
“少爺……”突然陷進了溫暖的臂彎中,賽巴斯向後看去。
“塞巴斯蒂安……答應我一件事……”把臉緊貼在塞巴斯第安的背後,夏爾悶聲說道。
“什麼?” 塞巴斯蒂安轉頭,夏爾便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
“答應我。”
執事莞爾。
“Yes,my lord.”
窗外的雪花,依舊在紛紛揚揚地下……
想讓你陪在我身邊
想無時無刻都能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