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楂可以摘下來儲存,等到冬天吃,但是我夠不到。”
花遲甩甩有些酸軟的胳膊,深深覺得遺憾,他這既沒有梯子,又沒有長杆子能打果子。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傑克在地上怪模怪樣模仿人類清嗓子,“咳咳!”他斜眼看看花遲,“咳咳,傑克可以幫忙!”
午後的公路邊緣,陽光烘烤出鬆脂的香氣,花遲收集完需要的排氣管道,又開始琢磨怎麼拆卸車玻璃,庇護所露出地麵的地方,他希望能有陽光透入,等到冬天,他可以穿成一隻小熊,在爐子旁邊喝茶,夜幕降臨,他會拎著煤油燈下到地洞,沉沉入睡。
所以他還需要玻璃,這事不著急,他今天的目標已經完成,將車鬥裡的管子擺放整齊,花遲回身去找傑克。
山楂樹下,成熟的山楂以樹為中心散落在周圍,傑克與其說是在摘果子,倒不如說是在玩。
他叼住長滿果子的樹枝,站在上麵上躥下跳,花遲總是喊傑克乖小鳥,但實際上傑克的體型不小,也不算很乖。
花遲今天出來沒有帶桶,他隻好脫下衣服攤開,席地而坐,將抬手能夠到的山楂攏在外套裡,這片地方撿乾淨了,再磨磨蹭蹭挪到下一個地方去。
樹下的落葉和腐殖層深厚的土壤起到很好的緩衝作用,花遲隻撿到三顆摔壞破皮的山楂,其他的都完好無損。
外套裝滿,摞成小山,花遲把外套紮起來,艱難提到車上,“傑克!”他喊還在蹦躂的鳥兒。
相較於初見,傑克似乎又長大了一點,羽毛柔順,在陽光下會反射灰藍色的閃粉一樣的光芒。
“花遲!我看到鬆子了!那天給傑克吃的那種!”傑克呼啦啦動靜極大地飛下來,用翅膀尖尖指著公路另一側的森林深處。
花遲看看天色,回去還要開一個小時的車,又要把排氣管搬上山,他拉拉傑克的翅膀尖,“明天好不好,今天好晚了,也許會有熊。”
傑克知道熊的樣子,他是很聰明的小鳥,“不要熊,回家!”他貼貼花遲。
有些時候,花遲會疑惑現在的傑克有沒有被調換過,初見時傑克即無賴還會碰瓷,如今卻總是一副貼心寶寶的樣子。
他抱著傑克,心裡柔軟滾燙,他溫聲說:“回家!”
來到山下,傑克站在樹梢上,細聲細氣吱吱叫,他在模仿小麅子呼喚媽媽的聲音,這種聲音可以吸引麅子們過來。
這是他們在上一次利用麅子們的時候發現的方法。
花遲捕魚的河流淺灘處,和狐兒山的大片樹林,是那群麅子們生活的地方,麅子們有一頭體型龐大的雌麅做首領,上次花遲“奴役”的麅子,是這個族群裡剛剛長大的小麅。
前幾日他起了搭建地上庇護所的心思後,就一直在陸陸續續搬石頭,搭建爐子需要挑選耐熱的大鵝卵石,花遲為此在河邊沿著兩岸尋找。
就在前天,他找到很合心意的石頭,正要蹲身搬走,就感覺身後被輕輕一撞,他整個人都撲進水裡。
狼狽起身回頭,一隻巨大的麅子正單純無辜地看著他,仿若不是它推了花遲進水,而是花遲進水嚇到它一樣。
整整一天,花遲都在跟大麅子周旋,他撿木柴麅子就故意把柴堆弄散,他撿石頭就會被推進水中,這麅子體型太大,花遲還打不過,還好後來傑克無聊飛到河邊找花遲。
花遲這才弄清楚大麅子隻是在報仇。
報他奴役童工的仇!
阿彌陀佛,真是罪過,花遲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想笑,大麅子報完仇就離開了,卻不曾想被一株隱藏在草叢中的變異植物攻擊,像這種會主動攻擊的變異植物都是及其危險的物種,和其他隻是體型或功效有變的變異植物不一樣,它們難纏極了。
花遲急忙出手救下麅子,又讓傑克幫忙,以此為由做交涉,一人一麅簽下平等條約。
因為是雌麅,花遲稱呼她為麅子女士。
他為“奴役”小麅子的事情道歉,並提供一筐現采的新鮮楊樹葉作為補償,從此恩怨一筆勾銷。
今後,他可以通過特定叫聲請求麅子女士及其族群幫忙,用樹葉或者漿果等來換得麅子們幫他搬東西。
變異楊樹的樹葉對現在的麅子來說很是美味,但是植物們生長的太快,麅子們抻長脖子也夠不到。
連著吃了一周灌木和苔蘚,麅子們很樂意換換口味。
傑克叫了好幾聲,樹林中竄出靈巧的身影,麅子女士沒有來,來的是幾隻眼熟的麅子,其中一隻十分不客氣的咬著花遲的袖子,示意花遲先交定金。
變異楊樹粗壯易於攀爬,花遲爬上樹,麻利摘下一把葉子。
吃到美味的樹葉,麅子們認真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