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順還在找著話題,而陸承嗣似乎注意到什麼,視線終於舍得分了一點過去。
他表情還是那副散漫的樣子,而被那雙眸子看著,讓寧順不由心中一喜,剛想說話,可是對方的視線卻徑直擦過了他,直落在寧順的後方。
明明還是那副淡漠散漫的模樣,隻是寧順卻能感受到他周身情緒變化上的不同。
就像是那日陸承嗣打電話時候的神態。
像是冰雪稍融時露出的一點點端倪,又像是讓他有種落在對方眼中的錯覺。
他頓了頓,隨即疑惑的轉身隨著對方的視線看去——
一股子自脊背而上的涼意讓寧順下意識後退一步,再看去的時候,那個陌生男人已經抬腳快步朝著他們走過來。
因為對方帶著帽子口罩,所以寧順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隨著對方的靠近,他越發感受到男人身上越發壓迫的氣場。
賀文光冷冷的看著寧順有些退縮的樣子,心中嗤笑。
他千裡迢迢的跑過來,看見了什麼——而且這個人......
是那天打斷了他和承嗣電話的家夥。
新仇舊恨一起算,賀文光越發看寧順不順眼,但他又不好發作,隻能故作隨意的將口罩拉了拉。
對方那張常出現在各大商業報刊上的臉出現在此處,讓寧順先是吃驚,隨即擺正態度開口道:“賀總您好.......”
“你好,我和承嗣還有事情要說。”
賀文光語氣溫和,卻是在明晃晃的趕人,而寧順張了張嘴,隻能目送著兩個人離開。
寧順還沒想清楚為什麼賀文光會出現在此處,而在離開的轉角處,那位傳聞中的賀總轉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中的森然的警告不言而喻。
方才那股自如芒刺背般的冷意再度爬上了他的身體,直到賀文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寧順緩緩的方才吐出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背後已全然被冷汗浸透。
他總覺得,這位賀總看他的眼神有些過分的嚇人了。
一直走到休息室,陸承嗣才看著賀文光自然的坐下,攤開手來衝著他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
“有沒有一點想我?”
“沒有。”
對方勁瘦的腰被他抱在懷裡,賀文光蹭了蹭,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卻依然悶悶的開口道:“我就知道......”
他聽見陸承嗣笑了幾下,輕微的顫抖隨著衣料傳達到他的耳朵裡,讓賀文光心中發軟。
前些日子裡那些讓他難以忍受的思念也隨之化為烏有。
“能在這裡待多久?”
賀文光猶豫一下,他看著陸承嗣,隨即誠實開口道:
“隻有半天,我在行程裡偷偷來的,馬上又得走了。”
賀文光的話說的哀怨,連帶著他的意圖都快明晃晃的豎在陸承嗣麵前了,可是對方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隻朝著他招了招手,他的身體比腦子快的多,想也不想的便湊了過去。
少年的臉像是慢動作般逐幀般在他眼前放大,甚至連帶著溫熱的呼吸就這樣打在賀文光的臉上。
而那雙帶著笑的眼裡滿是自己的倒影。
陸承嗣說的什麼,賀文光已然不在聽了,許是他自己的癔想,他總覺得這樣的姿勢屬實不算太清白。
他們離的實在太近了。
“......我不想走了。”
賀文光喃喃道。
事實證明他也是身不由己,為了更好的掌控賀氏,他身上的事務比此前多了幾倍不止,不過待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已經有好幾個電話急匆匆的打了過來。
賀文光沒辦法,陸承嗣卻是善解人意揮了揮手,男人的動作一頓,他看著少年散漫的神情,最後抱了抱陸承嗣,像是祈求般道:“偶爾也想一下我。”
賀文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可能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直到第二天重新拍攝的時候,寧順才扭捏的又出現在陸承嗣麵前。
他目光複雜又帶著些許希冀的看著陸承嗣,悄聲開口問道:
“你和賀總......?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他是你的親戚嗎?”
陸承嗣看著他的目光還是向平常那樣毫無溫度,與麵對那位賀總時天差地彆,直直的凍得他心底發慌。
正當寧順以為自己不會獲得答案的時候,對麵的少年卻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方隻是將手機按滅,他沒有去再去看寧順,眼底是與前世陸影帝如出一轍的散漫。
“可能是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