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是豪門老公從垃圾桶裡撿來的孩子,工作繁忙便交給原身照看。
整個莊園的下人都已經習慣了小少爺今天發燒、明天咳嗽、後天昏迷。
令人奇怪的是醫生對他束手無策,唯有張大師有兩把刷子,一碗符紙水藥到病除。
張大師對外地說法,小少爺八字偏弱,身體總會招惹不乾淨的東西。
就連他們自己如果長時間和小少爺接觸,也會變得特彆倒黴。
雖然現在的社會都提倡“要相信科學”,但是這玄幻的事情就發生在身邊,讓眾人不得不開始懷疑唯物主義。
張大師眼尾瞥見羨在走過來,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等會兒要怎樣找自己的雇主漲價“醫療費”。
他最近打算在市中心置辦一套房產,準備給自己的孫子當做婚房。
薑棠雖然是撿來的孩子,但傳出後爸虐待繼子的名聲終歸是不好聽。
至少不能在表明上克扣繼子的衣食住行,那就隻能使用下三濫招數。
薑棠也看見那個惡毒後爸緩緩走來,眼裡閃過一絲仇恨,同時身體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一下,長年的心理陰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走出來。
他小心地看一眼角落裡藏著的那個攝像頭,乖乖地把碗端起來,小喝一口。
崽崽的眉毛擰成一團,小臉都痛苦起來,艱難地咽下去。
但是苦澀惡心得讓人反胃,那些黑乎乎的水立馬都吐在了衣服上。
這下咳嗽得臉色更加紅潤,聳著肩膀,身體抖得不停,像個被水嗆到的小奶狗一樣。
李媽趕緊拍著他的背,再用紙巾擦著那些酸水,心疼地說:“棠棠,慢點喝彆嗆到了,喝完了病就好了。”
羨在還打算回來美美地飽餐一頓,沒想到回來就看到繼子生病,還有一個神棍在宣傳封建迷信。
他一把奪過崽子手中的碗,嫌棄地看著那黑乎乎的“偏方”,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啥啥啥?生病喝符紙水?封建迷信!有病吧!要相信科學!”
羨在把薑棠抱起來,那一瞬間能明顯感覺到崽子的身體僵硬,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道:“棠棠,爸爸帶你去醫院看病。”
這符紙水也不知道崽崽在自己來之前喝了多久,他就是這個陣法的祭品,再這樣喝下去,遲早要被獻祭榨乾。
崽子從未被原身抱過,趴在懷裡,小手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心裡厭惡的同時,也感到震驚害怕。
惡毒後爸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自己喝完藥以後,惡毒後爸還會以“趕走臟東西”為理由,懲罰他一天不許吃飯。
自己上一輩子的胃病就是被一點點折磨出來的,直到八歲那年被惡毒後爸喝酒發瘋推下樓死亡。
他現在重生到三歲,好不容易想辦法找到微型攝像頭,正準備拍下惡毒後爸虐待自己的證據。
薑棠不敢說話,身體也燙得沒力氣再做出掙紮的舉動,奄奄一息地任由羨在抱著,慢慢平複咳嗽。
眾人被羨在的舉動震驚,張大師很受男夫人的信任。
他以往接戲時,都不看劇本和片酬,隻會和導演說:“我先問下張大師能不能接這部戲?”
雖然他的演技奇爛無比,但是每一部戲也算小爆,黑紅也是紅。
這封建迷信簡直是刻進DNA。
原身性格愚蠢,基本上張大師說什麼就信什麼,可以說是他的提款機。
張大師搞不懂羨在怎麼一反常態,難道是上次的報酬所要太高:“羨先生,小少爺這次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去醫院是沒用的。”
羨在翻個白眼,剛才自己在外麵轉一圈,大概知道這個陣法是誰擺的了。
“我看這裡最不乾淨的東西就是你才對。”
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人設崩塌,崽子的命肯定比人設重要。
如果崽子死了,那自己距離被豪門老公送到牢子裡踩縫紉機的日子也不遠了。
張大師震驚羨在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以往都是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敢得罪自己。
“夫人,小少爺都已經發燒成這樣了,咱們還是趕緊讓張大師給他看病吧,就算去了醫院,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用啊。”
李媽以前也曾對原身說過去醫院,但是每次都沒有效果,後來張大師徹底讓莊園上的人心服口服,慢慢就習慣了“偏方”治療。
她這是著急耽誤崽子的病情,到時候又要回來折騰。
其他人不說話,一是對小少爺不關心,二是怕這位男夫人又發脾氣。
“去醫院!”
羨在回到房間翻著抽屜的車鑰匙,讓李媽抱著崽崽,一起來到地下車庫。
一排排五顏六色的跑車,整整齊齊地出現在麵前,像是身處車展現場。
羨在倒吸一口涼氣,拿著車鑰匙,跟著胖橘選妃翻牌子似的,大手一揮,指著其中一輛四人座的瑪莎拉蒂商務車:“今晚就你來伺候老子了。”
他很想開旁邊那一輛兩人座的紅色法拉利超跑,但是為了崽崽的安全,隻好先忍痛把法拉利愛妃打入冷宮。
如果不是崽崽現在還在生病,他一定會撒丫子把每一輛車都臨幸一遍。
兩個人來到醫院,辦完手續掛上吊針,羨在先讓李媽帶孩子待在輸液室,自己則有事要辦。
李媽知道羨在對繼子不冷不熱,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想果然不是親生的不心疼。
她看著棠棠那嘴巴乾裂起皮,身體燙得像個小火爐,自己心裡難過得在滴血,用著提前準備好的毛巾,沾上水一點點地擦拭著。
“棠棠寶貝乖乖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不難受了。”
她沒指望棠棠能回應自己,棠棠突然伸出小手,眨一下眼睛,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衣服上浸濕了一片。
“棠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李媽趕緊抱起來。
棠棠仰起腦袋,嘴巴一張一合,結結巴巴地說:“李媽……謝……謝謝你,我……我要給……給爸爸……打電……電話,不要告……告訴後爸。”
李媽又驚又喜,激動地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淚:“乖棠棠,你竟然會說那麼多話了!”
她以前也教過這孩子說話,但是沒有什麼效果,看過醫生說這是自閉症,需要長期治療。
同齡的小孩都上幼兒園正常和人交流,棠棠暫時還沒去上學。
羨在走之前把那碗符紙水一同帶出來,就是為了到醫院化驗成分,想知道這裡是什麼鬼玩意。
他剛穿過來,還沒從喜悅中緩過來,一晚上儘在忙活這些破事。
棠棠已經打完兩瓶吊水,身體正在慢慢退燒,麵色也漸漸恢複正常。
李媽看著高興,激動地說:“夫人,棠棠真的退燒了!”
羨在戴著口罩的聲音聽起來沉悶:“那個張大師是江湖騙子,從今往後棠棠生病第一時間送醫院!”
李媽不敢還嘴,她隻希望棠棠的病能好就行。
棠棠雙眼眯起一條縫隙,惡毒後爸正坐在自己對麵,不敢相信剛才的那些話。
他上輩子死了才知道張大師“偏方”真相,是惡毒後爸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折磨死自己,好分得到更多的財產!
現在突然轉變態度。
一定是想到更加容易折磨自己的辦法,也可能是和張大師鬨掰了才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