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帶回來了新人?(1 / 2)

“聽說了嗎,域主大人前兩天帶了個人回來。”

“我知道!那人跟疏白長得特像,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不不。”最先開口的小兵老神在在地反駁道:“新來的那位又溫柔又善良,跟疏白這種故作清高的可不一樣,這不,給自己作到病房來了。”

他的語氣帶了些嘲諷,聽得一旁的小兵連忙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彆給聽見了。”

他們湊在戰艦的甲板上嬉笑議論,卻不知在身後的臨時病房內,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已經悄然轉醒。

一雙漂亮卻漠然的眼睛自黑暗中緩緩睜開。

外麵的討論聲隱約傳入了青年的耳中,他眉峰輕擰,銀白色的眸中尚且有些茫然,顯然尚未完全清醒不清楚狀況。

下一刻,腰腹猛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嘶——”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搭在床單上的手顫抖地抬起,似乎想要觸碰,卻因為失力在伸到一半時倏然落下。

是了。

疏白輕輕閉了閉眼壓下竄上神經的劇痛。

這次他主動參與北部叛逃軍的剿滅行動,在剿滅接近尾聲時卻不小心被敵方捅了一刀,裝了燃石的刀身滾熱,硬生生在傷口上腐蝕出一塊洞來。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你們聚集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去換班巡邏!”

外麵陡然安靜下來,緊接著就傳來兩個小兵慌亂地應答聲:

“是!”

伴隨著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大門在下一刻被緩緩推開。

疏白的目光也隨著聲音轉了過來,室內一片漆黑,唯外麵的甲板上掛著照亮的燈,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打開門,逆光站在門口,光線模糊他臉龐的輪廓,一時間難以看清。

而男子在與疏白對視的刹那,似乎愣了下。

外麵隱約的淡光透過窗戶落在對方略顯蒼白的臉龐,眼簾半闔,白色的睫毛留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唇色因為失血而微微發白,素來冷漠的人在此刻的虛弱下也仿佛軟化了棱角。

“你,醒了。”男人語氣有些僵硬道,抬手將臨時病房的燈光打開。

熾白的光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映照出窄小的空間和寥寥幾個病床,而幾個病床也僅有一個位置上躺了人,顯得空曠又寂寥。

男子迅速將大門關好,目光觸及旁邊打開的窗戶時立馬明白過來,抿了下唇神態緊繃:“你彆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哪知道什麼,每天聽點小道消息就開始胡編亂造......”

話說到後頭,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透出一點心虛。

說實話,在疏白救過他一次前,他也像那些人一樣。

——覺得疏白不過是個靠域主上位的男人,一個肆無忌憚嬌生慣養的廢物。

他的目光有些緊張,刻意避開疏白的視線後隨便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這裡沒什麼精妙的儀器,是底下的傷員太多了,所以才臨時開了上麵這間休息室暫時安置新傷員,昨天有幾個被挪下去了,現在隻剩下疏白。

而剛才那兩個恐怕是剛支援來的小兵,壓根沒注意到嚼舌根的地方後有個臨時病房。

“彆理他們。”男人乾巴巴地安慰道。

疏白聽後神情卻沒什麼變化,他安靜地躺在那裡,隻是有些疲累地半闔著眸子,視線靜靜地落在頭頂白熾的燈光上。

——他沒在意那些話,從上飛艇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們討厭他。

其實昨晚也迷迷糊糊被吵醒一次,身旁病床的人正巧被搬走,他也聽到了護士們的閒言碎語。

那種厭惡恨不得他消失的語氣......

很正常,他都知道。

事實上對於這點疏白並不在意,隻是有些疑惑為什麼那種厭惡甚至憎恨會這樣強烈。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身份,一個本該在垃圾星苟活的臭蟲,卻因為域主一句話而攀登高塔,極大的反差所以令他們厭惡。

疏白有些疲累地閉了閉眼,意識困倦,但身上隨著醒來而逐漸清醒的疼痛令他不再能入睡。

那些倒是沒關係,反倒是另一件事......

半響後,他動了動因長久未進水而乾澀的唇,“景瀾帶了人回來?”

他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景斕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域主,大概隻有疏白能直呼其名了。

男人陡然精神緊繃,小心翼翼地斟酌道:“.......是帶了個人,但或許是朋友或者其他星域的貴客,域主帶人回中心島還是很常見的吧。”

他不清楚中心島的情況,但域主從外帶人應該不是稀奇事。

果然,沉默一會兒後疏白點了下頭,應該是認同了他的話。

隻是......

在意識操縱下,終端的淺藍色光圈在手腕上若隱若現,疏白打開了終端。

終端所展示的屏幕在其擁有者未示意的情況下是不能為外人所見的,疏白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氣色仿佛又差了幾分。

因為目光一直落在疏白身上,男人很敏銳地察覺了不對,他小心問道:“怎麼了。”

疏白沒有看他,隻是淡淡道:“沒事。”

他麵前的光屏上飄著一行字。

‘我明日就能回去了。’

這是他兩天前發出的消息,但直到現在也未有回應。

兩天前剿滅最後一支叛逃者小隊後,他就給景瀾發去了消息,結果當晚再次受到了漏網之魚的襲擊。

他們並沒有被鏟除殆儘,而是在暗中儲蓄力量,等待致命一擊。

疏白本來是沒事的,但為了救下維斯,也就是現在守在身邊的這位,不小心受了些傷昏睡過去。

而直到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之前發出的消息卻仿若石沉大海,沒有半點波瀾,對方甚至沒有疑問一句,‘怎麼還沒回來’。

疏白因為疼痛,忍耐地輕吸一口氣。

隨後費勁地將手從被褥下挪出輕輕搭在一旁,更方便看上麵的信息。、

而一邊的維斯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試圖提起彆的轉移他注意力。

“你彆擔心,底下病房很快就有位置空出來了,有下麵的器械,傷會快好很多。”

“還有剛才那兩個嚼舌根的,今晚讓他們多巡邏兩個小時。”

疏白落在光屏上的視線默默在他陡然緊張地神情上掃過,虛弱而平淡道:“謝謝。”

維斯一頓,連忙擺手,“我謝謝你才對啊,不然我恐怕得半死不活的擱床上。”

話到這,維斯似乎接收到了什麼消息,跟疏白說了一聲後便去了外麵的甲板上接了通訊。

室內重新恢複寂靜。

疏白看著光屏上孤零零地一行字,慢慢地斷斷續續地輸入一行話:

‘前天遇到了襲擊,飛艇時間延遲,大約明日才能到。’

輸入完畢後,他沉默地看了這行話半響,才慢慢關閉了界麵。

雖然疑惑,但也不至於懷疑景斕,更彆說將‘域主有了新歡要拋棄他’這類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他們的婚禮在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場地也布置了一部分,就等他任務結束回去。

他十三歲時來到中心島,十八歲時跟景斕在一起,直到現在,是在一起的第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