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修慢慢跟在後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景瀾目光迅速在偏殿掃過,最後將視線定在了最裡麵的簾子上,他大步快速走去,一把掀開巨大的簾子。
隻見治療台上躺著一個隻著裡衣,麵容陌生的人。
那人閉著眼,顯然昏睡過去了。
景瀾瞬間被氣笑了,他一把將那人拽起來,死死捏著對方脖子硬生生將人掐醒了過來。
那侍從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覺得一陣窒息和劇痛齊齊湧了上來,他掙紮道:“域,域主!”
景瀾也不管他,隻是怒火中燒地吼道:“疏白呢!”
但這侍從哪裡知道,他進來拿個東西就昏在裡麵了。
“我,我......我不知道。”他臉色青紫,看起來快背過氣去了。
一邊的童笙連忙上前阻攔道:“阿景哥你冷靜一點,他什麼都不知道,肯定是疏白將人打暈了。”
景瀾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死死抓著侍從的脖子幾乎快將人掐死的時候才驟然鬆手。
“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侍從瞬間被摔回修複椅上,顫抖地捂著脖子蜷縮成一團,劇烈地咳嗽著。
向來外在顯得儒雅溫和的人此時卸下了偽裝,景斕陰沉地看著麵前恐懼地縮成一團的侍從,眸中清晰可見的劃過一絲戾氣。
他迅速讓人封鎖了中心島所有外出的路口,並讓守衛將這段時間離開中心島的人全部抓回來!
不惜得罪任何人。
童笙一臉憂心地跑到侍從身邊,看著侍從脖子上勒出紫色的淤青,一臉隱忍的難過,“阿景哥,明明是疏白將人打暈逃走,你就因為這個傷人?”
他聲音聽著溫柔又脆弱,帶著一絲哽咽,“.......而且,你真舍不得他,還接我回來做什麼。”
為了一個替身,既傷了無辜的侍從,又表現的這樣在意而下了他的臉麵。
童笙抬手抹了下眼角,輕咬著唇,這番姿態倒是將景斕從暴怒中拉回了些神智。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煩躁,連忙上前將童笙摟到懷裡低聲安慰道:“阿笙,他怎麼比得上你。”
一麵說著,一麵安撫地在童笙眼角邊吻了吻,“不過是養了幾年的寵物突然變得不聽話,所以有些生氣而已,你要是不開心,我後麵把他送去彆的島上。”
童笙輕輕吸了吸鼻子,將臉埋在景斕懷裡悶聲道:“阿景哥,我來找你可是什麼都不顧了,所以你彆負了我。”
景斕點點頭,若是放在之前聽到童笙這些話定然感動非常,他們之間隔著殺父之仇,童笙能回來找他已經令他感激不已,可現在,他隻是一麵敷衍著安慰,一麵焦躁地等待著消息。
很快,東方位的小浮空島站傳來消息,就在兩分鐘前確實有一人從那裡離開。
景斕麵色微變,立馬讓人去阻攔,隨後強做平靜地安撫了一下童笙,將人留在這裡後飛速地離開了。
偏殿內瞬間便沒了人,空曠又安靜顯得有些淒涼。
童笙一人站在那兒,麵色隨著景斕的離開一點點沉了下來,而耳邊關於好感度猛然下跌的提示更是讓他氣極。
他煩躁地在原地走了兩步,有些神經質地啃咬著指甲,緊皺地神情可見煩躁到了極點。
半響後,他深吸一口氣,陰惻惻地看了眼窗外,仿佛在透過濃重的夜色一眼看到數千米外的小浮空島。
看來,疏白還是得死。
就算景斕現在賤得發慌開始更喜歡疏白了又怎樣,隻要人死了,他後麵完全可以慢慢磨,就像疏白在他離開的這十年鳩占鵲巢一樣,他也可以將景斕的心重新拉回來。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
想到忽然出現的靳域主,童笙似乎記起什麼,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他沒記錯的話那個靳文修是不是......
‘063,給我兌換道具。’
而在他的身後,那侍從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陰沉的臉色。
本來還在心底罵著疏白這賣屁股上位的貨色,居然敢違背域主的命令逃了,害得他差點被域主弄死,接著又感歎童笙不虧是域主喜歡的人,這樣溫柔親和。
但現在對方這樣子,好像跟剛才有點不一樣。
......
“人在哪裡!”
景斕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小浮空島,他輕喘著氣,心跳極快,一次次震動著耳膜。
可能是劇烈的動作也可能是心心念念的人。
“域,域主。”因為差點將疏白放跑,島嶼間的看守員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強壓著恐懼穩聲道:“在浮空島東南方位,我們帶您去。”
麵對著景斕陰沉的臉色,看守員不斷慶幸還好在最後一刻將人抓到了,不然疏白駕駛飛行器離開,那真真是石落滄海,找都找不到。
話落,他們一刻不敢耽擱就啟用代步器往疏白的方向趕去。
在接近浮空島的中心,東南方位,遠遠便可見到一個巨大的‘窟窿’,隻見內部在微弱的光下顯出一絲金屬光澤。
想來是通往底下飛行器私人庫的通道。
而這個地方,就連景斕也不知道。
他在看到那處地下室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目光落在‘窟窿’旁被扣住雙手,讓五六個人看守著的疏白。
空曠寂靜的島嶼上,帶著光輝的淡白月光落在了有些淩亂的白發上,黑色的帽子和布料掉在腳邊已經被踩踏的不成樣子,或許是聽到了動靜,那雙銀白的眸子望了過來。
近乎白色的瞳孔中,沒有慌亂沒有掙紮也沒有惱怒,像是無法激起波瀾的冰泉,隻是這樣平靜又冷漠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