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閣下,我想帶您離開(1 / 2)

冷冷清清的眉眼,對陌生人的口吻。

景斕輕皺著眉,但也沒發作,隻是道:“你應該知道,我隻是怕你又跑了。”

疏白端著茶水,任由溫熱的杯壁將指尖暖透,他道:“你為什麼要怕。”

你從來沒愛過,也沒喜歡過,你為什麼要怕。

緊緊是占有欲作祟嗎?

疏白不懂,他不明白景斕如果愛童笙的話,為什麼還要對一個不喜歡的人有占有欲。

“我總不能白照顧你這麼多年。”景斕溫和地笑了下,看著溫文爾雅,“你是被我撿回來養活的,當然隻能在我這裡。”

“如果你是希望我償還,我可以為你辦事。”疏白道。

景斕卻是反駁,“你要說我多少遍,疏白,我喜歡你才留下你。”

疏白捏著杯壁的指尖緊了緊,“你喜歡童笙。”

“是。”景斕不否認,“你比不上童笙,但不妨礙我分了你一些喜歡,也不妨礙我留下你。”

就算在他心底是次要的存在,但隻要他想要,隻要他喜歡就要留下。

疏白麵色微冷,直白的話令他刹那間心疼還是惡心?

都有。

不過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難受,更多的還是惡心。

真是足夠自私。

疏白沉默了許久,千言萬語的話最後到了嘴邊隻有一句,“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並沒有藏著什麼撕心裂肺的情緒,隻有無儘的平靜。

不是質問,而是陳述一個結果,七天裡景斕所做的一切已經給了他答案。

這句話令景斕微皺了眉,但又很快放鬆,他不需要在乎對方的想法,隻要能把人留下就行。

“什麼時侯讓我回去。”疏白很快轉移了話題。

“等賓客們都離開就好。”景斕笑了下,話落,他忽然說起了些彆的事,“以前你不常出去我都會跟你說些星域外的趣事,現在你還想聽嗎?”

不常出去?

是景斕不讓。

從前景斕就儘量把疏白困在這一方天地,就算出去也必然跟著,唯獨七天前那次剿滅叛逃軍讓疏白獨自前往,結果是為了接回自己的‘真正的愛人’。

疏白道:“域主請說。”

景斕輕輕勾著茶杯,慢條斯理道:“白洞星域主常年暴政,這次他們幾個附屬星發生了暴亂,還有被他誅滅家族的仇人聯合海盜勢力趁火打劫,再加上未從環冗星域周邊撤的軍隊,白洞星域怕是要亂一段時間了。”

疏白麵色不變,隻是點了點頭,像以往跟景斕詢問政事一樣問道:“那域主打算怎麼做。”

他跟以往一樣的態度大大取悅了景斕,景斕笑著道:“那自然是包了靳文修的後路,咬他一塊肉。”

請他們宴席歸請,落井下石的事可少不得。

景斕一麵說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疏白的神情。

那段監控在技術院兩天的檢查下並沒有任何漏洞,說明疏白很大可能跟白洞星域主有聯係,但若真有聯係就像疏白當初的質問一樣,其中的矛盾和漏洞會很多,所以他讓技術院再驗驗。

還有那天阿笙給疏白下藥,這些小手段景斕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疏白看靳文修的眼神。

那目光.......景斕承認自己很不愉快。

加上技術院還沒出來的結果。

所以,他真的懷疑上了。

然而麵對這些消息,疏白的神情沒有任何異樣,隻是又抿了一口茶水。

三大星域之間就是如此,他們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又都是藏在暗處的猛獸,隻等著對方衰弱之時出來咬一口壯大自己。

但對疏白來說沒什麼影響,隻要白洞星域不倒,隻要有他的容身之處就行。

景斕沒從他麵上看出什麼倒也不失望,隻是笑著又說了些趣事,順便談了談之後剿滅最後一些叛軍的方向。

“南方和北方還剩下一些反抗勢力,南方那塊兒比較難纏,他們內部有人在軍部做過事,稍不慎就容易令我們造成損失,所以如今的方上將正要從這個方位包抄他們切斷後路,還有一項假消息會丟出去作為煙霧彈......”

以往景斕也會跟疏白說些軍政上的計劃,雖然不讓疏白出去,但在這方麵似乎格外信任,許多都說得毫無保留。

或者說,他自信疏白沒有傳遞消息出去的途徑。

講起那邊的計劃,兩人之間的氣氛像陡然回到從前,隻是以前疏白總會問或是補充幾句,現在卻不發一言。

中央宮殿內一片寂靜,外麵的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很快賓客們就要全部離開了。

疏白不急不緩,景斕想留他到賓客離開後,那他就留。

畢竟,他看中的並非賓客離開的時間,而是賓客離開後,周圍駐紮的部分軍離開的時間。

疏白微微低垂下眼簾。

本來他確實計劃在賓客離開的時間,但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性太低,所以做了兩手方案。

現在景斕留下他的舉動倒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果然,沒有放過他。

景斕留疏白在殿內用了晚飯,直到夜深,賓客們已然全部散去,中心島檢測通道的人員撤回到所在中央星球的外圍,在外部重新拉起戒線,戒備任何出入星球者。

得到消息後,景斕心情很好地看著麵前的人,微笑道:“疏白,已經結束了。”

所有外人都走了,而你也無法再離開這個星球。

疏白放下茶杯,“那我回去休息了。”

他平淡的反應讓景斕生疑,但並不在意,隻是笑著道:“回去吧。”

他想,這次疏白再也不能從他手裡逃走。

中心島的夜晚很美,作為靈穹星域的中央星球,他們選擇的是一處四季如春夜晚白晝都極為美麗的地方。

疏白從宮殿出來時,望著不遠處絢爛的景色,隻覺得有刹那的恍惚。

他生活那麼多年的地方,他熟悉入骨的地方,現在卻是困他的深淵,是他怎麼都想逃離的囚籠。

景斕......

視野所見之處,疏白總能回憶起曾經與那人相處的畫麵。

沒有如今醜惡到令人作嘔的嘴臉,記憶裡景斕溫雅成熟,有求必應又待他極好。

但如今,這些畫麵似乎一點點從疏白的腦中剝去,他每回憶一分那些場景就淺淡一分,或許是因為,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