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保留。檢測時偽造數據就可以。】
數據可以偽造,但身體的變化可不行。蟲母在賭什麼?
泊黎猜測伊萊可能為祂之前的話有些動搖,也期待這樣的發展。
伊萊無聊地亂點終端上的遊戲操作鍵:【蟲族對蟲母的厭惡態度會有改變嗎?】
【親眼觀察才能發現答案。】泊黎一如既往溫和引導。
蟲母們是一體的。雖然不知道前輩為何遭受蟲族抵觸,讓蟲族對蟲母的厭惡延續到他身上,但伊萊不會把自己遭遇的苦難遷怒到前輩身上。蟲母不可能有錯,錯的隻可能是蟲族。示弱如果得不到蟲族的改變,伊萊也不介意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
友好相處一段時間的蟲族少年不會因為他無害的表現而放下對蟲母的仇恨,長期接觸的蟲族會杜絕他成長起來的可能性,偶然遇到的蟲族會利用、威脅、進而毫不留情地殺死他。那麼更多蟲族呢?他們會願意擁護新任蟲母嗎?
伊萊感到迷茫,卻要下定決心仔細觀察蟲族後再做決議。
*
海仔細用異能檢查伊萊一番,確認他身上沒有殘留一些奇怪的東西後開始盤問。
“你知道如果沒有蒂亞及時診治你會真正死去嗎?”
“……不知道。”他不會輕易死去。
“你對你那些朋友做過調查,為什麼還要跟危險蟲族繼續接觸?”背後有海,伊萊能知道幾分那幾個朋友的底細。洛根的兄長因追隨上任蟲母而死,他是父母後麵孵育的蟲崽。表麵開朗的蟲族少年家庭並不幸福,他的父母很早就因為精神暴動被送往禁閉室,而後得到的隻有死訊。
洛根憎恨並厭惡蟲母,這是合情合理的行為。
伊萊明知道他是不穩定存在,卻堅持與他接觸,實在愚蠢至極。海在心裡毫不留情地點評。
伊萊有些沉默,腦袋轉到角落後懨懨地回答:“沒有不恨蟲母的蟲族。隻要不被發現,就可以成為夥伴。”
“這隻是個意外。”不是意外,伊萊心裡其實已經安排過向他的朋友暴露自己蟲母身份的場麵,隻不過湊巧提前被發現了而已。
年紀小的蟲族即使沒有經曆過上任蟲母的統治,依舊會在耳濡目染中厭惡蟲母的存在。沒有蟲族的家族裡不曾遭受過蟲母的迫害,不喜歡蟲母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海知道蟲族對蟲母的看法,心裡不讚同伊萊這樣交朋友。
他提出一個愚蠢的建議:“難道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是蟲母,你再光明正大的通過自己的魅力讓他們願意跟你成為朋友?”說完,海自己都忍不住想讓自己清醒,他怎麼就對蟲母有濾鏡,認為伊萊的乖巧可以蓋過蟲族整體的厭惡?真是腦袋發昏。
海及時補救剛說的話:“沒有朋友就沒有朋友,強大的蟲族總是孑然一身。”幾大軍團長都是獨身一蟲,沒有朋友也好好的。
“我會死的。”
沒有蟲族愛意灌溉,蟲母的早亡似乎是必定的結局。在海他們的角度看來就是這樣。
所以隱藏身份交朋友是為了自救嗎?
黑發蟲族說不出質問的話,隻是蹲下身將伊萊的腦袋擺正,綠鑽般的眼眸認真地看著少年蟲母,向他保證:“隻要你一直乖乖的,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
伊萊不語。
“我也不追究你用什麼方式廢掉阿列斯,隻要你不奢求以往蟲母高高在上的地位,我會讓你安穩地活著。”
開誠布公的談話,海在訴說蟲族的需求和他能為伊萊做到的事。
海沒有強製伊萊回應。
隻是看到今天的日期,照常地向伊萊身體裡注射生長抑製因子。抑製因子的影響不會隨著時間消失,但高層蟲族並不放心,所以會一次一次地加重藥效,真到蟲母徹底失去生長的可能。
蟲母可以活下來,以一個蟲族少年的模樣直到死去。
海將抑製因子在伊萊身體裡的效果發送給其他軍團長,簡單揉了揉手掌下的金發就收拾東西忙去工作。留下伊萊獨自思考。
【為什麼非要要求蟲母不要有野心?】
【曆任蟲母是靠著野心和欲望才帶領蟲族快速發展的。】
【沒有野心的蟲母和普通蟲族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彆。】
【那蟲母的傳承就是無用的存在,我的誕生也會是個笑話。】
隻是獨自輸出,並不想要泊黎回應,伊萊話頭瞬間就變:【排出藥效。】
脾氣溫和的神明會包涵這個宇宙中唯一能跟祂交流的少年蟲母,對待伊萊的態度和遠古蟲族一樣,百依百順。
祂在心底輕輕低喃:畢竟我們才是真正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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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後輩,你的身份不局限於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