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除傳承 我將終結我的存在(1 / 2)

【蟲母的使命在你手中得到完成。】

【後輩,你的生命擁有更多可能。】

*

許是與蟲族建立的聯係尚淺,即使計劃著離開,伊萊心裡也沒有多少不舍。

假的。

作為蟲母降世,伊萊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認知就是蟲族——他的孩子。即使受到蟲族的厭惡,他骨子裡將自己視為蟲族的母親的觀念從未改變。這是他生命誕生的意義。

無論蟲族對他態度如何,伊萊一直將蟲族視為他生命的全部。

而今,伊萊要毀去他生命的象征符號,真正地作為獨立的個體離開這裡。

少年蟲母平靜地解開束縛環,將它丟到垃圾桶。

看清蟲母們萬年的部署,伊萊就讓泊黎破壞掉束縛環,它早就成為擺設,也是一種用來蒙騙蟲族眼睛的手段。

因為經曆過蟲母被外族劫持而造成重傷,高階蟲族安排在伊萊身邊蟲族護衛增加,隱匿極強的蟲族護衛藏在各個地方,對少年蟲母進行嚴密保護。

現在,訓練有素的蟲族護衛仿佛眼瞎般看不見起身離開的伊萊,沒有任何動靜。

或許蟲族對蟲母保持警惕是正確的決定,畢竟,就連少年期的蟲母,隻要想展露他的控製權,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篡改蟲族的認知。

海對他留情了,沒有讓伊凡廢掉他的精神域會是他蟲生的最大敗筆。

海爭取到的地位提高對他也無用。伊萊不會像普通蟲族那樣學習、娛樂、生活。之前展現在海麵前的形象是假的。蟲母不需要朋友,也不會接受憐憫。即使與伊萊關聯最深的海也不會讓他願意駐足。

立場搖擺不定是領袖的大忌,就讓他長長記性。

抱歉了,海。

還有,再也不見了。

伊萊最後回頭看過熟悉的居室,堅定地邁步進入泊黎為他開的時空旋渦,周圍場景瞬間變換到奧萊拉宮的原初之母的殿宇。

沒有觸動奧萊拉的警報,也沒有蟲族會注意到這個意外的闖入者。

【母親母親母親母親母親!!】熟悉的呼喚在他抬腳踏入奧萊拉時就已響起。

少年蟲母用精神力對腦域裡一道道雀躍的聲音進行回應,壓榨式地調動體內微弱的異能輸入到化石蟲蛋身上。

那天強行催化翅翼生長意外提前覺醒異能,也算是一件好事。因為還沒有進入成年期,他的異能很弱,但也足夠了。

偌大殿宇內,原初之母帶著昂揚笑意的石像無聲注視著這位新任蟲母,石像中保留萬年的蟲母純淨信息素配合伊萊的調動釋放出來,和他一起消解著化石蟲蛋的石化封閉,死寂的蟲蛋中逐漸有了生命躍動。

原始蟲族的生命在複蘇。

原初之母的子嗣再次重現,親生母親的萬年部署給她的孩子帶來了活著破殼的可能。

精神域裡聲音最響亮的化石蟲蛋最先轉變為正常蟲蛋,它的蛋殼上傳來輕微的皸裂聲,人類五歲孩子那麼大模樣的原始蟲族露出真容。

這是一個仍保留蟲族特征的蟲崽,他擁有鋒利靈敏的蠍尾,豎狀瞳孔展露出獵手的鋒芒,長長的黑色指甲輕巧撕碎厚厚的蛋殼,口中獠牙若隱若現。

生物本能讓蟲崽拿起碎裂蛋殼張嘴就吃。也沒有忽略伊萊,蟲崽自看到少年蟲母後就不曾轉移視線,口中的動作都急切幾分。

【母親,最愛的,弱小的,母親,要,要,保護!保護母親!】稚嫩聲音用著不熟練的詞彙表達他的愛意。

刻在基因中的本能讓這個原始雄蟲崽毫無保留地表現出自己的愛和忠誠,他生來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伊萊紅色眼眸微動,麵容一怔,早就傷痕累累的心靈受到觸動。沒有停下身上的異能輸出,伊萊穩住虛浮的身體、走身上前,伸出手將置物架上吃完蛋殼掙紮著要下來的蟲崽抱住。

金發蟲母自己尚且是個少年,委實沒有照顧好蟲崽的能力,隻能憑借不多的被照料的記憶,生疏地安撫精力旺盛的蟲崽。伊萊拿出空間鈕裡準備的微縮服裝,特殊布料觸碰到生物皮膚的瞬間就主動延展、為蟲崽穿好衣服。

懷中眨巴著棕色眼睛的蟲崽乖乖地任由少年蟲母擺布,含糊不清地不斷呼喊著“母親。”揉揉蟲崽的小腦袋,伊萊將他放到地上,去接住其他破殼的蟲崽。

原始蟲族龐大的愛意充盈著少年蟲母的身體,伊萊平穩地進入到成年期。青年蟲母順滑的金色長發垂地,身上服飾已被換為蟲母才能穿戴的華貴長袍,各處點綴的紅寶石與他紅色眼眸相稱,讓其它顏色珠寶的光彩都黯淡幾分。

青年蟲母身軀定型的那一刻,殿宇裡的化石蟲蛋齊聲裂開,身上各處保留一部分蟲態的蟲崽們探出腦袋,熱切地向伊萊展露笑容,渴望蟲母視線為自己停駐。

蟲母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親手抱過一個又一個蟲崽,給予他們親密的觸碰。

伊萊被蟲崽們包圍,真切地感受到傳承中蟲母接收到的來自蟲族的愛意與擁躉。也終於得知,為什麼強大的蟲母願意終生為蟲族付出。

因為他們擁有世間上最珍貴的寶物,來自種族全心全意的愛使他們願意擔負起責任,為蟲族保留蓬勃的野心。

將蟲崽們安排好,伊萊囑咐蟲崽們先在娛樂區玩耍,不久他會回來帶著他們走。

奧萊拉宮恢弘的建築矗立近萬年,它的推倒與重建見證了蟲族發展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