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睿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這家夥了。
對方甚至過分到,原本在床上待著,攆過來都要打他一下。
他氣到呼吸急促,但又硬生生把這一口氣給咽了下去。
忍氣吞聲,打碎牙往肚子裡吞。
勸自己,做人要大肚,被人敲一下就敲一下,彆人他還能還手,但這小子可是救過他命的恩人,現在都給他提供著暖氣服務。
不能因為被敲一下頭,就抹掉對方的恩情和功勞,朝這家夥翻臉。
何睿深呼吸平複著情緒,聽見對方冷颼颼的問他。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何睿失語。合著對方還沒聽懂就先打他一下。
剛壓下去一點的火氣又開始蹭蹭往上冒。
但想到,還要求人辦事,努力讓語氣和善起來,憋屈道,“就是那什麼,現在自來水不能用了,但我每天都想洗澡洗漱,飲用水我又不想浪費,所以那啥,姬哥你可以給我放水嗎?我之前有看到你變出水球,所以想說,能不能每天給我點水用用?”
說完,看著姬長清的反應。
雖然這家夥有時候一言不合、無緣無故就欺負人。
但其實到目前為止,基本上他提過的不算過分的合理請求,對方都有答應他。
何睿尋思這次,他好大哥肯定也會答應。但出乎意料,他看見對方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臉上掛上幾分嘲諷,看著他,眼睛裡不含一絲溫度,說話也比較難聽,“你不覺得自己很貪得無厭嗎,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予取予求?我看起很好說話嗎?還是說,你忘了,到底我是因為什麼,才會同意你留在這裡的。”
何睿呆愣片刻,被對方說的有點難堪。
火氣瞬間沒了,看著對方臉上嫌惡的表情,心裡挺委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他反思自己,突然覺得人家說的也對。
是他過分了。
一開始,約定是要自己表現出價值,不會背叛,對方才答應讓他跟著當小弟的。可現在,他除去貢獻了一些金屬之外,好像再沒乾過什麼事。
連衣服都沒有給姬長清洗過一次。
反而是對方一次次,提供給他不少幫助。
他是認的對方當老大,對方不是他的奴隸。
哪有把恩人和領導,當成水龍頭用的,人家帶他玩,他這還反倒順杆爬了。
確實是把彆人的好心,接受的太過理所當然。
何睿試想,假如現在是隨便來了個陌生人,知道他姬哥有超能力,然後張口就湊不要臉的對姬長清要水,他姬哥能答應嗎。
沒有把人一腳踹飛都是好的。
他姬哥有這個能力,又沒有欠彆人的,也沒有需要把能力貢獻給任何人的理由和義務。
把陌生人換成自己,現在他做的就是這麼一件過分的事情。
何睿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之中,也是挺自私,本來使喚姬長清當倉庫管理員,要什麼東西給他取什麼東西,都沒有給這家夥發工資了,現在還想再加個水龍頭功能。
確實是他過於得寸進尺。
覺得人家是好人,覺得彼此關係不錯,就很自然的愈發壓榨彆人。
對方的脾氣不好,他能看在眼裡,覺得不喜歡,但自己的貪婪,他卻根本意識不到。
何睿低著頭,攥緊自己的衣角,感覺臉上溫度灼熱,燙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完全不敢抬頭再去看對方向他投來的厭惡的眼神。
他活這麼大,第三次感覺這麼丟人。
有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窘蹙感。
他低聲道歉,承認錯誤,“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難堪的轉身快步走出臥室,輕輕掩上門。
在心裡呐喊,簡直丟人現眼。尤其還是在姬長清麵前犯的這種錯,被對方戳破,何睿不知道以後自己要怎麼麵對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