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睿搖頭，“那倒不是。”姬哥的八卦而已，他為什麼要鬱悶。隻不過是因為他怕再不說，多走兩步就要忘記了。

“我鬱悶的是，走在路上，我發現我看著周圍那些屍體，就感覺，看了一上午之後，已經有點適應這個城市現在的這副模樣了，就...怎麼說，很不對勁。我心裡開始覺得，死了那麼多人，周圍是這個場景，也很正常....開始不把那些遇難者的死亡當成一回事了.....這種變化，讓我感覺挺可怕的。”

姬長清沉默著沒有出聲。

何睿默默歎氣。

假如他開始逐漸輕視他人的生命，漠視他人的死亡，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有利於他的變化。

但他知道，他肯定不希望自己變得太過冷血麻木。萬一越來越糟糕越來越變態，說不到最後就會成為他姬哥的變態老弟那種人。

“之前都說死者為大，可現在死者到處都是，也就跟....垃圾沒什麼兩樣了，躺在那裡，沒人處理，沒人埋。任憑那些遺骸放在那裡腐敗，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多製造出幾場瘟疫...話說姬哥你要不就戴個防毒麵具吧，彆的幸存者不戴，那是他們沒有，我們有，你為什麼還這麼犟，就你不會生病啊？”

“我確實不會生病。”對方應了一聲。

何睿無語了，朝對方豎了個大拇指，“算你牛。”

即使不會生病，但呼吸進去的都是些什麼樣的空氣？

他姬哥是個狠人。

“不過，既然你都開口勸說了這麼多次....”對方抬手。

何睿就瞧這家夥手裡多出了一個防毒麵具，在往頭上戴。

他挺高興，瞧著對方戴麵具，腳下一個沒留意，走路間就被什麼絆了一下。

整個人往前一撲，差點趴到地上學□□。

萬幸身邊人及時出手，橫出一條手臂，攔住了他失去平衡的身體。

“真笨。”

被嫌棄了一句，何睿趕緊扶著姬長清的胳膊站好，瞧著對方繼續戴防毒麵具。

對方的麵具還和他這種衣服自帶的不太一樣。

眼睛的部位是兩個大圓圈鏡片，莫名乍一看，像隻大蒼蠅。

何睿怕他們兩邊都戴著防毒麵具，說話聲音聽不清楚，於是開口大聲道，“你是個好人。”

對方朝他歪頭。

何睿繼續道，用吵到自己的分貝喊，“如果剛才摔的是你，那我大概率是看著你趴到地上，然後嘲笑你。”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

說完，他瞧著對方有沒有要揍他一下的跡象。

發現完全沒有。

對方既不生氣，也沒被逗笑，隻是反應平平的說了句，“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說著朝他伸手，似乎又想動動他的腦袋。

何睿趕緊往旁邊閃開，躲過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