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 迷霧之災(1 / 2)

見夏蘇溢默不作聲地打量,覺得自己被冒犯的灰袍人不悅地皺緊了眉,很快又想到什麼,強行逼著自己忍耐。

他嗤笑一聲,“那群不入流的組織裡現在竟然連未成年都收。”

夏蘇溢明白灰袍人估計把她認錯成什麼奇怪組織的一員,而灰袍人所在的組織與另一方明顯不對頭,但迫於什麼麻煩而準備進行和談?

夏蘇溢本想說自己不是什麼組織的一員,但腦海中剛出現這個念頭,一股寒意順著腳後跟直接爬上頭皮,對危險的預感瘋狂警示著她。

於是她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你們組織的人難道不知道年紀小的更容易學會某些知識嗎?”

灰袍人嘴角一撇,臉上寫滿了被壓抑的怒火,鼻腔瘋狂喘氣,他冷冰冰地說:“猖狂的家夥,無垢之翼就是這麼教育後人對待前輩的嗎?”

夏蘇溢眯了眯眼睛,“那你又能教我什麼呢?”

灰袍人微頓,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夏蘇溢一番,眼裡閃過一絲惡意,緩慢上前,以一種傲慢的口吻說道:“你的老師估計很疼愛你,所以你從未接觸過惡咒,對嗎?”

見夏蘇溢沉默,灰袍人咧開嘴角笑了,眼裡的貪婪越來越重,距離夏蘇溢也更近了,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指不斷捏動一枚漆黑的珠子,無聲的氣息正在擴散,而為了降低麵前少女的警惕,他依舊一副教導的模樣。

“無論是什麼咒語,儀式,我們借用這些媒介輸出神秘力量,都需要一種情緒作為燃料。咒語和儀式的完整度是下限,理智值是代價,而濃烈的情緒則是上限——去死吧無垢之翼!!”

灰袍人突然麵露猙獰,眼中凶光一閃,手中的黑珠直接化作一團黑霧襲向夏蘇溢。

隻要控製了無垢之翼的新人,他就能在曆史教派裡真正加入核心層!!

灰袍人瘋狂地大笑,他已經看到在他的帶領下,成功讓曆史教派摧毀無垢之翼的未來!

夏蘇溢望著襲來的一團黑霧,下意識把手中的爛泥巴團扔了出去。

“哈,就一團泥巴,能有——啊!!”

接觸到爛泥巴的瞬間,那團黑霧仿佛找到自己家一樣融入泥巴團,然後一同反向砸中了灰袍人。

隻見咻得一下,灰袍人接觸爛泥巴的左手突然被離奇出現的藍火吞噬。

灰袍人不敢置信地望著手臂上的藍色火焰,哀嚎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使用我們的咒法?!”

“你到底是誰——?!”

夏蘇溢沒有回答。

灰袍人好像也並不想尋求答案,他發瘋一樣往來時的方向逃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夏蘇溢沉默:“這家夥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她剛要回去繼續揉爛泥巴時,又是一道身影從對麵的樹林裡出現,隻是穿著紅袍,看起來很高挑,是一位很年輕的女性。

“下午好,小姑娘。”

漂亮姐姐微笑著蹲在了夏蘇溢的旁邊,看著她在地上玩爛泥巴,歎息道,“熟悉又粗糙的手法,你的老師沒教過你要用合適的容器製作藥劑嗎?”

夏蘇溢頓時停下了動作。

“我當初的老師也這樣,說著親近咒法材料,結果直接剝光了自己衣服跳進熔漿裡,撈出來的時候隻剩下幾根骨頭,被我拿去用了。”

夏蘇溢小聲地問:“什麼被你拿去用了?”

紅袍女子神情自如地說:“當然是我老師的骨頭。正常人根本接受不了,對吧?所以我很快叛逃了曆史教派,轉而投靠了無垢之翼。那裡可正常多了,不會有人把同伴的手骨拿去煉藥,也不會有人每天琢磨乾掉上級自己上位。曆史教派,曆史教派,他們根本不是曆史的學生。”

夏蘇溢下意識:“我是!”

紅袍女子憐愛地摸了摸夏蘇溢的腦殼,輕柔地說:“加入我們無垢之翼吧,這裡才是你真正的家。”

夏蘇溢搖了搖頭,“我老師對我挺好的。”

紅袍女子歎氣,“那好吧,等你改變主意的話可以來聯係我。”

說著,她把一張寫有一串電話號碼的字條遞給了夏蘇溢。

夏蘇溢心想,這人就比剛剛那家夥有禮貌多了。

她對無垢之翼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所以打算實話實說。

“我不是曆史教派的人。”

夏蘇溢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暫時還不是。”

紅袍女子笑了笑,“我也猜到了,曆史教派從不收未成年,他們嫌棄小孩子容易搞壞事。但很多核心成員會收一些學生……”

但這麼寵愛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真乾淨啊。

紅袍女子望著麵前渾身氣息乾淨得不像話的夏蘇溢,輕柔地歎一口氣,又低頭看向地上那團爛泥巴,感知到其中湧動的神秘力量,不由說道:“你的老師到底是誰?為什麼不給你專用容器?”

“專用容器?”

“用金銀打造的特殊容器以及各種工具,那些精致美麗的用具才配得上我們這些天賦者。”紅袍女子姿態優雅地說,“我們無垢之翼很有錢。”

她又暗示夏蘇溢可以投靠他們。

直到在紅袍女子的幫助下,成功製作三枚藍火藥劑時,夏蘇溢才想起來正事。

“所以你們要和曆史教派談什麼事嗎?”

紅袍女子正在用紙巾擦拭手指上的泥土,聞言道:“已經用不著了,我們已經贏了。小姑娘,回去告訴你老師,如果不想死的話,可以趕緊離開新陽市了。”

……

喬星竹又站在了那家破破爛爛的老屋子前。

這裡是一片城中村,隨著市政府拆遷的通知發布,這裡的人幾乎都拿著拆遷的錢走光了,就隻剩下他爺爺守著那棟兩層高的破房不願走,無論誰來勸都沒用。

老人每天都坐在自家小院門口,盯著來來往往的設計隊伍,看著他們站在破破爛爛的房屋麵前,規劃著如何拆,如何重建。

老人就坐在不遠處,用一雙死氣沉沉的目光盯著他們看,像是被時間留在過去,望著後來者朝氣蓬勃的身影,沒人能猜到這個老人在想什麼。

那支設計隊伍離開時,有人晦氣地罵了一句,“老逼登。”

旁邊人扯著他,“彆罵了,快走快走。”

“爺爺。”

喬星竹和這夥人擦肩而過,走到老人的小院門口,眉眼平靜,“你不能守著這裡直到死,來往的車輛都要從旁邊經過,整天整夜的拆卸爆破,以及濃重的灰塵,根本住不了人。”

老人看自己的孫子,像看一個陌生人,什麼反應也沒有。

“媽媽也很想你。”

老人終於有反應了,他發出古怪的笑聲,莫名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她才不會想我,她巴不得我死。”

老人咧開嘴,他老得嘴裡隻剩下兩三顆牙,喬星竹甚至想象不到他平時是如何自己生活下去的。

“我遲早會死,就快了,就快了,很快世界上就沒有我這麼一個老瘋子了。”

說著說著,老人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喬星竹想走過去扶他,但被老人頑固地揮開了,“我知道你要來做什麼。”

老人盯著喬星竹說,“你和我一模一樣,都是異類。”

老人說完,拽著喬星竹往屋裡走去,也不知老人哪來的力氣,死死拽住手腕的力道大的可怕。

“你媽嫌棄我是個瘋子,放著大企業不去,去當什麼大巴車司機,哈哈,她懂什麼。一個普通人,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明白我所看到的世界。”

喬星竹被老人拉到高高的舊書架邊,差點沒站穩。

老人從旁邊拖來一張椅子,“站上去,把那本書拿下來!”

喬星竹表情微凝固:“哪一本?”

老人陰沉沉盯住喬星竹,“就是你上次看了序幕,又放回去的那本!”

喬星竹瞳孔緊縮,沉默了一會,“我帶不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