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不可理喻的。

到了現在，我們依舊不解為何當初在喜歡的人麵前變得不再像我們自己，手心會冒汗，心跳會加速，視線會模糊，說出口的話總是口不對心。明明內心渴望的是自己能直率一點，坦白一些，卻偏偏總是弄巧成拙。就這樣，我們在一次次的後悔裡，對那人的感情也愈發加深，直至濃烈到無法抑製，在後來的某一瞬間，隱忍克製的愛變得不再懦弱，我們心底裡想努力傳達的話語，赤裸裸地在那人耳畔不斷回響。兩人視線的焦點慢慢拉近，再拉近，近到隻能看到彼此的雙眼。

那是，戀愛。

夏之語和許名申兩人停在了巷口處，長巷空曠無人，仿佛一些細微的聲音都能傳出回音。

“那之語，我就先回去了。”他朝她笑了笑，開口道。

“嗯，不用送了，你也趕快回去吧。”夏之語向前走了兩步，轉過身與他麵對麵。

他欲言又止，最後緩緩地開了口，“之語，不管怎樣，謝謝你，今天和你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聞言她怔了怔，隨即回給他一個微笑，“嗯，今天能去遊樂場我也很開心。”

兩人背對著，在一條直線上漸漸越拉越遠。

從巷口到家裡有一段距離，不知怎麼的，平時巷子都會有三三兩兩的路人走過，但今天卻異常的安靜。她每走一步都帶著回聲，可她卻很是享受這種靜謐。

今天天氣很好，就像她的心情一樣。和許名申說開了後感覺豁然開朗，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或許她也應該直率地麵對自己了。

林思逸倚在門邊，一手拿著手機，眼睛時不時從手機屏幕上挪開往巷子望去，直到看到那抹讓他安心的淡藍色身影漸漸地闖入他的視線內。

夏之語從很遠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他，正因為如此，她後麵的每一步都僵硬的像在走機械步一樣，突然緊張地亂了手腳。

“你在這乾嘛，等我嗎？”她屏住呼吸，一顆心七上八下。

正看著手機的人這時抬起了頭望向她，眼眸漆黑深邃。

“嗯。”他輕哼一句，聲音有點懶懶的。

嘴角不經意上揚，看了一眼視線依舊在她臉上的人，她手心慢慢握拳，聲音微微發抖，“林思逸，我...”

見她這般表情，他挑眉，磁性有質感的聲音隨即響起，“有話對我說？想說什麼？我在聽。”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神裡像是有一絲的期待。

在摩天輪上對許名申說出那番話時，她就在心裡下定決心和林思逸表白，她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她喜歡他。

她眨了眨眼，舒了一口氣。“林思逸，我xi...”

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鼓起的勇氣像是突然泄了氣的氣球一般。

她不甘心地癟了癟嘴，瞥見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串數字和人名。

林思逸看了她一眼，表情又恢複成平淡，緩緩地按下了通話鍵。

“阮師姐有什麼事？”

“思逸，打擾你了，老師讓我問下你物理小組定在晚修時間展開如何？”

“嗯，好。”

他掛了電話，隨意地塞回了口袋。

“阮師姐怎麼有你的電話？”她的聲音很沉，像是沒有了精神一樣。

“上回去比賽的時候老師讓存的，說是方便物理小組的溝通。”

她聽了後沒有回話，兩人就這樣僵持在原地。

半晌，“夏之語，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他的語氣不自覺放軟變得溫柔。

她心裡有氣，阮清童這名字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低著頭，視線停留在他白皙的手腕上。下一秒，她抓過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眉頭緊皺，卻始終沒有吭聲。

看著齒痕裡漸漸滲出的血絲，她甩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打開門走進了屋裡。

他抬起手背，齒痕紅腫清晰可見。看著她這般賭氣的舉止無奈苦笑，輕歎氣，“果然是笨蛋。”

指尖輕輕掃過滲著血絲的痕跡，“誰不是呢？”

***

“之語你好了沒，晚修要遲到了。”周羽繪穿好鞋子催促著還在穿鞋子的夏之語。

“好了，走吧。”她有氣無力地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