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寒冬臘月扔出門(1 / 2)

瑟瑟寒風凜冽,皚皚白雪刺骨。

薑憶羅在睡夢中下意識蜷縮起身體,卻依舊被凍得牙齒打顫。

她勉強睜開眼睛,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模糊,使勁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緩了緩。

被洗到脫色的淺藍色床帳被風鼓動著隨意搖擺,透過間隙看去,脫漆的雕花木案,泛黃的彩繪屏風,處處透著古色古香,卻又簡陋異常。

想起夢中與自己同名卻哭得十分淒慘的小姑娘,抽抽搭搭講述著自己悲慘身世。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大腿傳來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穿了?真...穿了。”呢喃中透著一絲無奈,更多的是有氣無力。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單薄的衣衫,裹緊身上的薄被,撩開床帳下了比之穿越前明顯低矮不少的床榻。

本想著起身看看,卻被襲來的眩暈感止住了動作,她摸了摸額頭,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難受了。

她在發燒!

這時,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尖酸刻薄的罵聲。

隨著門被嘭的一聲推開,冷風直直灌入狹小的房間,本就怕冷的薑憶羅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抖著手緊了緊身上的薄被。

闖入房間的人直接踹倒屏風,又是一陣巨響。

這下好了,她不單單是頭暈目眩,還出現了心悸耳鳴的症狀。

“你們薑家都死絕了,你一個練氣期的廢物還是個病秧子,憑什麼抓著謝琅表哥不放!”

尖銳的聲音與方才屋外的罵聲一模一樣,傳入耳中,倒是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勉強抬頭看去,定了定神,這才看清說話之人。

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身著豔麗的緋色吉鳥紋繡錦袍,外罩一件銀狐裘衣,明明容貌姣好,卻偏偏敷著一層厚厚的脂粉,加上吊起的眼梢,以及眉宇間的戾氣,整個人看起來隻剩下了輕浮與刻薄。

薑憶羅從殘存的記憶中分辨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身體原主未婚夫的表妹林瑜,而她口中的謝琅表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榆水城城主獨女林瑜喜歡鐘靈城少主謝琅乃是人儘皆知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薑憶羅”,他們倆很可能會在長輩的安排下走到一起。

可惜,偏偏多了一個她這麼一個救命恩人的女兒。

許是見她不似以往一般膽戰心驚的求饒,反而坐在床上出神,林瑜好奇之餘,心中更是惱怒。

“薑憶羅,你聾了嗎?沒聽到本小姐的話嗎?”

尖銳的聲音喚回了薑憶羅的思緒,她靜靜看著眼前表情越發扭曲的林瑜,老實點頭。

“聽到了。”語氣極其平靜,仿佛絲毫沒有把她的話放心上。

林瑜:“......”

“不過,不是我抓著他不放,而是他本就是我未婚夫,所以,現在是你在覬覦彆人的東西。”

林瑜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突然衝著外麵大喊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給本小姐丟出去!”

話音落下,屋裡湧來幾名護衛,氣勢洶洶朝她走來。

來自法治社會的薑憶羅突然有點後悔了,其實慫一點也掉不了兩斤肉,何必非要圖一時痛快。

眼見著有人已經伸手來捉自己,薑憶羅隻好高聲道:“等一下!”

喊完之後,這群人倒是頓住了動作,隻不過她又是一陣眼冒金星。

“表小姐,這裡到底是謝家,不是林家,你若想撒野也得考慮一下謝家的看法吧?”她捂著胸口,強忍著不適,努力將話說完整。

怎料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聲怒嗬。

“你也知道這裡是謝家,對阿瑜說話還敢這麼放肆!”說著,進來一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美婦人,頭戴釵環,身披錦繡,五官淩厲,表情憤怒。

一進門便將林瑜拉到懷裡,滿臉慈愛地將人從頭打量到腳。

林瑜嘟著嘴,開始告狀:“姑母,薑憶羅欺負我,她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見了我,不行禮問安也就罷了,還罵我,姑母你要替阿瑜做主。”

薑憶羅無語地看著她,心想,就你這性子會被欺負?說出去誰信啊!

結果,一抬眼正好瞧見未來便宜婆婆表演了個瞬間變臉,頓時眼角一抽。

哦,還真有人信!

謝林氏眼一橫:“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台麵,一點禮數也不懂!”

薑憶羅本想起身,卻實在沒有力氣,隻好靠在床邊,道:“謝夫人難道都不問問緣由嗎?”

謝林氏頓時更怒了,指著她厲聲道:“瞧瞧你這副狐媚樣!我琅兒也不知是走了什麼黴運才會和你這樣的人訂婚!”

“姑母說得對,謝琅表哥那樣優秀的人,怎麼能娶這樣的廢物。”林瑜開始敲邊鼓,“說起來她這樣親緣斷絕的人,搞不好命裡帶克,日後...”

“行了。”謝林氏低聲製止了她,倒不是為了薑憶羅,隻是覺得這事說起來晦氣。

林瑜老老實實閉上嘴,絲毫沒有方才麵對薑憶羅時的趾高氣昂。

謝林氏上下掃了薑憶羅一眼,見她嬌嬌弱弱靠著床架子坐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頓時更煩了。謝家世代修仙,她這樣的身體怎麼為謝家誕育出資質絕佳的子嗣!

不過,到底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她也不想將事情弄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