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尊主五百歲壽辰之喜,竟然沒邀請本尊,真是讓本尊好生難過。”
伴隨著說話聲,一名身著暗紅寬大織錦長袍的男子飄然入內,膚色冷白,五官俊美,微揚的鳳目透著幾分妖冶,勾起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眾人一見,紛紛麵露驚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師尊,他是誰?”薑憶羅忍不住多看了來人兩眼,低聲詢問應鈞。
應鈞微微蹙眉:“北冥淵尊主,遲衡。”
薑憶羅點點頭,又朝遲衡看去,卻剛好與他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看得她渾身汗毛倒豎。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幽幽的目光讓人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應鈞臉色一變,冷冷回視著他,卻見遲衡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他笑得無比開心,當然也笑得眾人莫名其妙。
可惜他全然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兀自笑夠了才道:“今日乃徐尊主春秋之喜,本尊不遠千裡而來特意為徐尊主賀壽,徐尊主不歡迎?”
北冥淵雖然亦正亦邪,遲衡更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徐陽秋隻好賠著一張笑臉。
“歡迎,遲尊主大駕光臨本尊自然是歡迎的。”
對於這番假模假樣的話,遲衡難得沒有嗤他,因為此刻他正玩味地盯著應鈞那邊。
“淩岐,還不將本尊悉心準備的賀禮奉上。”他一揮寬大的衣袖道。
很快便有一名身著箭袖玄袍的男子,麵無表情地端來一個小木箱。
這下彆說是徐陽秋了,滿殿的人都愣了一下,忍不住心想,這個遲衡難道是改性子了?!
“多謝遲尊主。”徐陽秋邊道謝,邊指揮下麵的人再加一個席位。
原本是準備加在應鈞對麵的顧千川身側,不想遲衡主動道:“本尊與應鈞尊主還算熟稔,就加他旁邊吧。”
徐陽秋下意識看向應鈞,等他反應。
應鈞不想讓他為難,隻端著酒杯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徐陽秋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指揮著下麵的人加席位。
說起來三境一淵排名不分先後,但若真要計較起來,修真界還是以誕生最早的滄瀾境為首。所以他能直接在顧千川下手加坐席,卻不能不顧應鈞的想法直接安排。
很快,席位加好了,因著是臨時安排的,所以稍稍有些擠,這也導致薑憶羅離遲衡很近。
她本不是什麼臉皮薄的,可如今被人那麼生生盯著瞧,還是莫名有些不自在。
遲衡見她腿下動了動,背對著自己,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顯得整個人更加邪肆。
“這個小丫頭長得倒是很乖巧,莫不是...小侄女?”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三個人聽見的。
薑憶羅眨眨眼,對這個新名號有些納悶。
應鈞卻是臉一沉,冷冷瞥他一眼:“阿羅,你坐到這邊來。”
薑憶羅對他這個吩咐有些懵,沒聽說過徒弟坐在師尊上座的。
應鈞:“聽話。”
薑憶羅無法,隻好起身換到應鈞右側坐下。
遲衡見狀一挑眉,低笑出聲:“呦,應鈞尊主對這小丫頭還真上心啊。”
說著,他懶懶地倚在長幾上,以手撐住臉側,繼續看她。
應鈞稍稍直了直腰,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順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遲衡輕嗤一聲,收回目光,執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應鈞蹙眉,不過並沒說什麼,轉而看向還在偷瞄的薑憶羅。
“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哦,好。”薑憶羅回過神,總覺得師尊怪怪的。
不過她確實還沒吃飽,所以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大家見遲衡當真沒有挑事,遂漸漸放下心來,殿內的氣氛逐漸恢複先前的熱鬨。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人嘴欠,喝點兒酒就開始口無遮攔。
酒席過半的時候,後麵一排幾名男修借著酒勁開始竊竊私語,當然說話就說話,誰還能捂住他們的嘴不成?
問題在於他們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今日本該是個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這樣。”
“誰說不是呢!我大伯好不容易過個整壽,偏偏有那不長眼的不請自來,攪了大家的興!”
“小點聲,仔細他聽見。”
“聽見就聽見,我徐嘉殊還怕他不成。”
“好了好了,誰不知道徐二公子能耐,喝酒吧,來,我們喝酒。”
“不是,你什麼意思,不信我是不是。本公子告訴你們,清霜境尊主是我大伯,親大伯,誰敢不給本公子麵子。”
男修明顯是喝多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大嗓門嗷嗷的他們這一片的人都聽見了。
薑憶羅忍不住看了遲衡一眼,卻見他兀自把玩著酒杯好像沒聽見,她又好奇地回頭看去。
那男修有點胖,喝得滿臉通紅,顯然意識不太清醒,倒黴的是兩人正好對視了一眼。
在座的回頭去看的不在少數,可偏偏他就指著薑憶羅粗聲粗氣道:“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