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羽和離墨見她發呆,大約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離墨大大咧咧問道:“小師妹隻剩下鐘靈城謝家和榆水城林家,你想先去哪家?”
薑憶羅想了想,暗暗握緊令牌,道:“去謝家。”
不管是為了這具身體的原主,還是為著寒冬臘月被丟出門,她都想去出一口惡氣。
薑憶羅解釋:“林家的女兒肯定在謝家,我們直接過去也省得跑兩趟。”
離墨興衝衝地摩拳擦掌:“好,聽小師妹的。”
宋音羽略顯擔憂地看著薑憶羅,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小師妹不必憂心,我和你二師兄一定會幫你”
薑憶羅心中一暖,含笑道:“有兩位師兄在,我自然不怕他們。”
師兄妹三人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謝家門前。
自上次應鈞一怒之下震塌了半座謝府已經過了兩年,被震塌的房屋早已重新修建,如今看起來倒是越發氣派了。
七階漢白玉石階上,朱紅的高門前,站著一溜守門護衛。
管事的早就得了吩咐,因此見著三人一落地,便熱情地迎了上來,點頭哈腰,討好道:“小人見過三位仙長,家主早就吩咐了,仙長這幾日便會到來,屆時請仙長直接進去便是。”
宋音羽麵露微笑,道:“那就有勞了。”
聞言,那管事的腰彎得更低了:“不敢不敢,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仙長裡麵請。”
宋音羽側臉與薑憶羅對視一眼,眸中暗含鼓勵。
薑憶羅衝他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跟著領路之人一路進了謝府。
她對謝府的記憶很模糊,隻能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個大概。
她不自覺憶起穿來時住的小破屋,還有原主生前遭受的苛待,反過來再看看氣派的府邸,隻覺得諷刺。
思索間,三人已經被請到了前廳。
管事的裡外張羅,恨不能將三人當作祖宗供起來。
不消片刻,茶點一應俱全。
薑憶羅剛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便聽到廳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她啜了口茶,低頭勾了勾唇角。
“仙長遠道而來,謝某有失遠迎,請仙長恕罪。”謝家家主謝長鳳帶著眾人方一踏入廳內便拱手致歉。
薑憶羅隨著兩個師兄站起身,回了一禮。
宋音羽溫聲道:“謝城主言重了。”
謝長鳳打量著眼前三人,目光從薑憶羅身上劃過時微微一頓,總覺得她有些麵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糾結於此,轉眼見便笑嗬嗬道:“仙長快請坐。”
宋音羽:“多謝謝城主。”
眾人落座後,薑憶羅聽著他們寒暄,目光卻落在了對麵的年輕男子身上。
他穿著靛藍織錦瑞獸長袍,一條暗海蘭色玉帶係在腰間,劍眉星目,麵如冠玉,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此人便是“她”的前未婚夫謝琅!
確實是生了一副好容貌,難怪引得林瑜甘願為了他作孽!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謝琅轉頭看來,衝她禮貌一笑。
薑憶羅挑眉,猜到他並未認出自己,正琢磨著一會兒怎麼“報仇”,突然聽到了極輕的一聲冷哼。
循著聲音處看去,恰好看見一襲粉衣的林瑜正憤憤地盯著她。
護食?
這般想著,她忍不住樂了。
林瑜一見更怒了,橫眉冷眼狠狠剜了她兩下。
離墨早就留意到了,瞅準時機,蹙眉沉聲道:“這位小姐為何這般神色?可是不歡迎我們?”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出聲,因此廳內眾人下意識朝著林瑜看去。
正好看到了她尚未來得及收起的表情。
林瑜瞬間慌了神,連忙收起表情,擠出一絲笑意:“這位仙長許是看錯了,我、我...”
離墨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無諷刺道:“看錯了?小姐是說我眼神不好?”
林瑜噎了一下,頂著眾人譴責的目光,霎那間,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淨。
謝長鳳沒想到她竟然觸怒了派令使,當即冷下臉,狠狠瞪了謝林氏一眼,而後對著林瑜厲聲道:“瑜兒還不快向仙長道歉。”
林瑜被人寵慣了,哪兒在人前如此丟臉過,當即眼圈一紅,就要落淚。
謝林氏見她沒動,搶在謝長鳳前頭開口:“瑜兒,聽話!”
謝琅與她並排而坐,此刻也怕她鬨起來,惹怒宋音羽等人,因此也小聲道:“表妹,不可在派令使麵前失禮。”
林瑜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姑姑和表哥也不管她,頓時死死咬住下唇,憤憤地看向明顯在看戲的薑憶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