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的強烈刺激下,林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鐵索,這才沒直接跌到崖下,可是兩條胳膊卻拽得生疼。
看著身下深不見底地山崖,眼淚奪眶而出,巨大的恐懼讓她不敢撒手,隻好就著這個姿勢繼續往前挪。
好在薑憶羅和徐嘉媛沒有再搞什麼小動作,這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眼見著就要到頭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就在她的手扒上崖壁的瞬間,一隻鑲著珍珠、攀著金線的精致繡鞋踩在了她的手指上。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讓她險些堅持不住鬆了手。
她緩緩抬頭看向繡鞋的主人。
薑憶羅齜著小牙,笑得十分惡劣。
“你、薑憶羅,你竟然敢這麼對我!”林瑜滿身狼狽,惡狠狠地盯著她。
如果眼下她能動作,一定會直接殺了薑憶羅!
她冷著臉,腳下微微用力:“林師妹,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先前搞小動作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報應。”
林瑜疼得渾身發顫:“薑、憶、羅!!!”
周遭人冷眼旁觀,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她,這讓她的心中羞惱之餘,還生出了無儘的怨恨。
薑憶羅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隻道:“如今的局麵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林瑜猛然抬起頭,目光越過薑憶羅看向她身側的謝琅,頓了片刻之後,眼眶漸漸泛紅,眼底現出一絲癲狂。
“你去死吧!”林瑜尖叫一聲,猛然抽出手死死抓住了薑憶羅的腳腕。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尚來不及反應,便眼見著薑憶羅往崖下摔去。
千鈞一發之際,謝琅和徐嘉修一左一右握住了她的雙手,薑憶羅和林瑜像兩根臘腸一樣掛在崖壁上。
薑憶羅被嚇得嘴唇發白,卻也被徹底惹惱了,低頭看了一眼同樣傻眼的林瑜,冷笑一聲:“林瑜,你自己去死吧,我就不陪你了!”
她不再廢話,直接運轉靈力將林瑜彈開。
強烈的失重感讓林瑜驚恐大叫,卻依舊什麼也改變不了。
最後一刻,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將自己最恨的人拉上了崖頂。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可她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正陽宮內,應鈞看著觀塵鏡中發生的一切,眉心一折,眼底閃過一絲慍怒。
徐素萼板著一張臉,指著薑憶羅,看向應鈞,語氣生硬道:“此事雖說是先前那名女修挑起的,但這薑憶羅也太沒有容人之量了,好在如今隻是曆練,倒也壞不了大事,倘若...”
麵對親妹妹又開始指指點點的行為,徐陽秋十分尷尬,悄悄扯了她一把。
徐素萼卻絲毫沒有給她哥麵子,十分自然地抽回袖子,繼續喋喋不休:“素萼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冒犯,請應鈞尊主見諒。”
應鈞目不斜視,麵無表情道:“既知冒犯,便不必講了。”
當著眾人的麵子,他可謂半點麵子都沒有給她留。
大殿之上瞬間靜若落針可聞。
徐素萼臉一白,怔怔地看著高台之上的人,滿殿華光與一眾仙長在他麵前都淪為陪襯。
這樣的人,原就該佇立雲端之上俯瞰眾生,可所有人都說整個大陸之上唯有她的身份、地位、修為堪與他婚配,連她自己都是認準了此事。
世人皆道他形容昳麗卻冷漠寡情,與誰都不會親近,她也認了,如今卻為了個不知哪兒來的小弟子接二連三下她的臉麵。
想到此處,徐素萼滿心屈辱,暗暗收緊雙手,兩唇微微顫抖。
顧詩茵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不轉念一想到應鈞對這名女弟子確實維護過頭了,心下也有些芥蒂。
她忍不住將視線重新移到觀塵鏡上,仔仔細細打量著鏡中之人。
此時,薑憶羅剛被人拉上去就被徐嘉媛一把抱住。
“嚇死我了,阿羅,你沒事吧。”
“我沒事。”薑憶羅拍了拍她。
徐嘉媛這才將人放開,沒好氣地橫她一眼,埋怨道:“早知道咱們先前直接她扔下去就是了,還和她廢什麼話。”
當著一眾修士的麵,薑憶羅不好多說什麼,隻好咧著嘴衝她笑了笑,隨後對著徐嘉修道了謝。
道完謝後,她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
儘管不想搭理他,到底人家救了自己,所以薑憶羅還是看向垂眸不語的謝琅道了一聲多謝。
謝琅愣了一下,旋即滿臉柔色地看著她,溫聲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那神態那語氣,不僅絲毫沒有因林瑜“墜崖”而生的擔憂,反而橫看豎看都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周遭圍觀的眾人皆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薑憶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惡寒,胡亂點了點頭後,便轉過臉去。
謝琅被她的反應刺激到了,眼底閃過一絲陰翳,他想不通薑憶羅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惜此刻人多口雜,他也沒辦法質問,隻目光灼灼地盯著薑憶羅的背影。
恰在此時,徐嘉修抬眸看來,兩人視線相交,各自帶著未曾宣之於口的敵意。
薑憶羅未曾察覺到兩人的異樣,揚起小臉,笑盈盈道:“走吧,徐師兄。”
徐嘉修淡然地收回目光,微微點了點頭。
一行人再次開始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