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愣了下,去翻找了手機日曆,才驀地發現今天還是農曆七月初七。
她不太記這些節日,尤其是情人節,對她來說沒有太大意義,不過她還是回了學搭一句——同樂。
這一句便這麼揭過去了,無論是七夕還是兩周年。許願甚至有種莫名的錯覺,感覺學搭好像不太想祝她兩周年快樂。她搖搖頭,把這種錯覺排出腦外,感覺自己就是胡思亂想沒頭沒腦,過於敏感了。
直至四天後,這位固定學搭突然冒出來一句:“姐姐,兩周年快樂!”
許願第一個反應是不可置信,他這是慢了四天才反應過來這件事?
緊接著,像是有什麼輕輕電了一下神經末梢,回憶刺激大腦,她猛然間想起,兩年前的今天,這位學搭突然之間搬了個家,換了部新手機,暴瘦不知道多少斤……
哦,還順便換了副嗓子。
想必世界上技術最精湛的魔術師都要為這一場“大變活人”的奧妙戲碼大喊一句好。
許願抱著手機,覺得好笑,明明早已心知肚明,還是選擇沒戳破他的謊言,仍由它繼續蔓延下去。
我不摘月亮:“兩周年快樂。”
這一句話剛發出去,下一秒視頻通話請求就彈了出來。
許願愣了一下,先用手指頭小心翼翼蓋住前置攝像頭,才點開接通鍵,隨後把攝像頭翻轉,才把掩在攝像頭上的手指頭挪開。
屏幕裡先入眼的是一段鎖骨,白得要命,最是惹眼,鏡頭緊跟著晃動,不久後聚焦在桌子上的一個小蛋糕上。
蛋糕很小,但很精致漂亮,上麵灑滿了奧利奧屑,小熊餅乾站立在一邊,旁邊上是兩根蠟燭,小小兩簇焰火燃著。
許願人都懵了:“這個蛋糕是……”
“兩周年啊。”對方的語氣特彆理直氣壯。
許願默了一會兒,有點費解,他們倆這個兩周年是需要用蛋糕來紀念的嗎?
但是她沒吱聲提問,怕擾了對方的雅興,大概人與人之間的觀念都是不一樣的,可能她覺得網友而已沒必要,在人家眼裡每一段友誼的紀念日都需要強烈的儀式感來紀念,哪怕這段友誼隻是存在於網絡。
半天,她憋出一個回應來:“哦。”
“……”對方語氣軟著,拖著長長的尾音,聽上去有點失落,“姐姐,你對我好敷衍,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煩?”
許願摸了摸腕上那根菩提串,否認:“沒有。”
對方把鏡頭切回自己身上,露出一點下巴尖尖,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短袖,和皮膚的顏色極端反差,視覺效果強烈,領口有些歪,兩小截鎖骨突出,薄薄一層白皮覆在上頭,溫潤,簡直好看得打眼。
他持續失落:“真的嗎?如果你覺得煩的話,你可以跟我說的,我下次就不過來打擾你了。”
許願從他的鎖骨上挪開視線,垂下眼,刻意轉換了個話題:“蛋糕很漂亮,不過我吃不到。”
對方沉思幾秒。
“那算我欠你一個蛋糕。”他聲調微揚,聲音總像裹了棉花糖一樣,“等開學後,我買給你啊姐姐。”
許願總覺得這句話像是圈套,故意誘她等開學後和他見麵的,但偏偏對方的聲線甜,人畜無害的,不像是有意為之。
正猶豫著,驀地聽見手機那頭傳來一道捏著嗓子故意調笑的聲音:“大少爺,你跟誰說話呢聲音那麼嗲?我簡直受不……”
她還沒反應過來,鏡頭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屏幕上彈出一條提醒——
對方已閉麥。
許願:“?”
謝驚休這輩子沒那麼無語過,扯下耳機,狠狠一腳朝劉承閒踹過去。
劉承閒閃躲不及挨了一腳,“嘶”了聲,齜牙咧嘴。
“待會兒再找你算賬。現在,閉嘴,出去。”謝驚休咬牙切齒給他遞了個眼神,下巴微昂,指向門口的方向,語速很快,“在我沒出房門之前,不要進來。”
劉承閒睜大了眼睛,目光止不住瞟他手機,陰陽怪氣:“喲,跟我說話就涼颼颼的啊,謝大少爺?剛不是一口一個姐姐嗎?怎麼不喊我哥哥?做人呢,不要太雙標……”
“你出不出去?”謝驚休打斷他的話,冷凝他,語氣裡含了點威脅。
劉承閒悻悻然閉了嘴,慢慢吞吞往外走,一步三回頭,手握住門把手,正要關門之際,很大聲一聲歎:“算了,我不是你的好姐姐,不配得到你的溫柔。”
在抱枕即將砸上腦門之際,他“砰”的一聲合上門,動作迅速。
謝驚休不太放心,盯著房門一秒,踩著拖鞋過去反鎖了門,又快步走回來,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機,正要重新開麥,入眼卻是和許願的聊天頁麵。
倒數第三條——通話已結束,通話時間:5分鐘。
我不摘月亮:“剛才叫了你兩聲,聽你不回,想著你是不是手頭有什麼事,所以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