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納循被按著不能動彈,警衛雌接收到了元帥的示意,伸手又捂住了他的嘴,讓他說不了話。
元帥對比納循太了解了,雄蟲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比納循想要乾什麼,他沒有幫他擺脫官司,最後還淪為軍侍,比納循未必願意讓同流合汙的元帥全身而退。
法庭結束,觀眾陸陸續續地離開,喬叢走在最後,他想去認識一下查爾塞的老師,既然查爾塞能在生命垂危的時候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說明他對這個老師的感情很深厚。
醫護蟲跟他們交流過,查爾塞的求生欲望不是很高,醫療艙可以救他的命,但是如果他想活下去的願望不強烈的話,後續的恢複會沒有預期那麼好,甚至一直內耗他自己的話,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
元帥從台上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這隻今天讓他吃了虧的雄蟲,看來之前是他低估喬叢了,“我是貝肯利,帝國的元帥。”
他不介意喬叢針對他,在剛剛的立場上,他確實站在喬叢的對立麵,貝肯利看蟲的眼光一向很準,所以他想跟喬叢交好,再不濟,也不能交惡。
喬叢不是很想理他,但是秉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想法,他隨意笑了兩下,敷衍道:“嗯嗯,幸會幸會。”
貝肯利第一次這麼被蟲忽視,但是他也隻是不滿了幾秒,又恢複親和耐心的樣子,雄蟲本就高傲,喬叢算是同齡蟲中很優秀的了,他對結交自己不積極還可以理解。
“你確實很聰明,也很幸運。”貝肯利點頭道,像是一個看到後輩成長為優秀的頂梁柱,發自內心為他驕傲的長輩,“但是你還是太年輕了,容易急躁冒進,這點要多跟其他蟲好好學習。”
喬叢一開始就把底牌亮出來,如果不是查爾莫和波納爾的幫助,他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判決比納循,還能踩貝肯利一腳 。
他一說這句話,喬叢才有心情正眼看他,帶著一絲譏諷地說道:“元帥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吧。”
波納爾肯站上台指認比納循確實是意料之外的是,但是查爾莫及時的資料是他很早就在準備的,導員和他兩隻蟲的效率沒有喬叢預期的那麼高,所以查爾莫還私下裡叫來維特拉來學校加班。
幾隻蟲加班加點,算著時間輪班休息,在最後時限把資料傳到查爾莫的智腦上。
所以一直都沒有所謂的巧合,所有的完美都是每一隻蟲努力的結果。
喬叢說完沒有再理他,拉著查爾莫去追已經離開的波納爾,嘟囔了一句“礙事”,耽誤他們去做正事。
貝肯利沒有聽到喬叢的吐槽,但是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他心裡窩了一團火,對著趕過來奉承他的主法官一通大罵,主法官一聲不敢吭,隻知道不停道歉,貝肯利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他打算換一個主法官,豬一樣的隊友,隻會拖他的後腿。
波納爾年紀大,一隻蟲走得最慢,喬叢他們追出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他麵對著夕陽在慢慢地散步。
“波納爾先生。”喬叢小跑過去,笑道,“我是喬叢,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
波納爾有點驚訝地看著喬叢,麵前這隻看起來很好說話的雄蟲,跟剛剛在台上氣勢逼蟲,讓元帥對他都無可奈何的雄蟲完全就是兩個樣子,波納爾有些惶恐道:“喬叢閣下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們確實是有點事情。”喬叢斟酌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波納爾會不會答應他這個有點突然的請求,“查爾塞是您的學生,但是您也知道他出了事,所以我想請您去見他一麵。”
波納爾有些不敢相信,自從當年他親自把查爾塞送上星艦之後,為了完全掩藏他的行徑,博納爾單方麵切斷了所有關於查爾塞的聯絡方式,除非查爾塞主動聯係,否則波納爾沒有辦法聯係到他。
波納爾有些顫抖,查爾塞是他最為驕傲的學生,這些年沒有辦法保持聯絡一直是他的遺憾,他曾經還想過,在他死之前能夠得知查爾塞的現況,他都覺得他的教學生涯就圓滿了。
“他、他現在在哪裡?”波納爾有點激動,他甚至想現在就啟程去見他的學生,“多遠都沒有關係,麻煩喬叢閣下帶我過去吧。”
喬叢鬆了一口氣,回答道:“醫院,雌父在主星的醫院。”
波納爾點點頭,查爾塞被比納循虐待住院,主星的醫院擁有蟲族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相比在各方麵設施都不齊全的荒星,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星艦的速度很快,十分鐘都沒有,一行蟲就已經到了醫院大門前,喬叢帶著波納爾來到查爾塞的病房,他還在醫療艙裡麵進行今天的治療。
波納爾隔著玻璃看著閉著眼睛的查爾塞,他像一個許久未見自己雌子的雌父,按著他原來的樣子,一點點對比他哪裡變得不同了。
瘦了,憔悴了,也老了。
查爾塞身上的傷口刺痛了波納爾的眼睛,醫療艙的營養液能夠很快的修複傷口,查爾塞在這裡待了好幾天,還是有肉眼可見的可怖傷痕,就知道他遭受了什麼痛苦。
波納爾不止一次的後悔,應該再努力一點的,再努力一點就可以阻止查爾塞走入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