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針璿子起了個大早。
她把昨晚熬夜臨時寫出的策劃案又完善了一下,再從那個新到手的靈石袋中取出一部分靈石,踏上了前往駕校的路。
看著大把大把的靈石被拿出來,針璿子其實是很肉疼的。但是沒辦法啊,這說什麼也是天君給項目資金,自然是要用到駕校的,總不能拿來自己花,公是公私是私這還是要分明白的。
趁著時間還早,針璿子中途繞道去了趟早市。
天庭也是社會,自然也有三六九等的,早市上就是一些沒有好工作又不能擺爛的小神仙們出來換靈器仙草等東西的地方,可以以物換物,也可以直接用靈石買。
針璿子熟門熟路摸到一個小攤前,沒看攤子上亂七八糟的雜物,而是衝低頭看書的攤主笑道:“整天這樣低著頭讀書,連東西被拿走了都不知道,還是不是來擺攤了?”
攤主聞聲抬頭,那是個很年輕的神女,細看的話五官很是美豔,隻不過灰撲撲的袍服和頭上同樣灰撲撲的帽子讓這份美生生被遮住了。
她眼睛掃過針璿子,鼻子先是輕輕抽了抽:“唔……晨星神女出品的仙露,雖然是好東西,但早飯就隻吃這個,可不是太好啊,日子還這麼拮據?”
針璿子:“……都說了不要再聞我吃了什麼!”
任誰吃完飯後被人細致地聞都不會覺得是個很好的體驗,針璿子有些窘,故作凶悍地瞪了一眼這灰袍神女,惱道:“我是來給你找生意的,你要是不願意做我就走了!”
灰袍神女一撇嘴:“姑奶奶,你給我找生意還是找麻煩啊?你上次那些劍,我又要避開天庭審查又要去督促凡人鑄劍,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結果利潤就那麼一丁點,你還跟我砍了整整兩天的價,我算是怕了你了,巴不得你彆再看上我什麼東西。”
說到這個,針璿子倒是不好意思再賭氣,畢竟她確實磨了這神女好些日子。
針璿子訕訕一笑,咳道:“那不是當時確實手頭緊張麼,咳,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這活可是個高價的,廉價的我還不要呢。”
“真的?”灰袍神女狐疑地瞥了一眼針璿子,見她表情不似作假,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書,點點頭,“那你說來聽聽。”
“我這次要定做一柄劍。”
“……又是劍?”
灰袍神女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針璿子瞪她一眼:“……不是原先那種!你聽我說完嘛。”
“我這次要定做的這把劍不是要用來當座駕的,要求也不多——看起來貴,好看,就行了。”針璿子補充著,“也不是拿來打架的,所以材質的選用上你不用太注重它是否實用耐造,隻要注重美觀就行,越好看越完美,這次預算還可以,你不用太省著。”
針璿子越說灰袍神女越疑惑:“你不是一向摳摳搜搜的,又要實用又不要貴,怎麼這次完全不一樣了,還這麼大方,彆是騙我吧——”
“你這要求說是不多,要真做起來其實挺麻煩的,又貴又好看的材料一般材質都脆,還要鑄成劍,中間不知道要損毀多少呢。”她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預算還可以是多少?彆說一千啊,就是一萬我也不接這種難搞的活。”
實在不是她要懷疑,而是針璿子這個人吧,上次要了那麼多劍,還硬生生把她開出的一萬價格給磨到了五千,上百把劍,折合下來一把不到五十靈石,也就是凡人沒見過靈石,才肯那麼低價地賣。
她自己天庭人間兩頭跑,到頭來就落了兩千的辛苦費,太折磨人了。
這次的活又是一聽就麻煩的,要是針璿子價格開的不合適,她說什麼也會直接推了的。
對灰袍神女來說,針璿子一把劍肯開到一萬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這其實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針璿子怎麼可能舍得呢,所以她在開口前其實已經做好了拒絕的準備。
聽完灰袍神女的話,針璿子頗為認同地點點頭:“確實,越貴的東西越易碎,我的確疏忽了這點。”
對吧!灰袍神女點頭。所以你能為這把華而不實的劍加到什麼價?
針璿子沉吟片刻,道:“我原本想的是圖個吉利,八萬靈石,但既然如此,那我再加兩萬,湊個整,十萬好了。”
“定金的話,我可以先給你兩萬,剩下的你要讓我看到成品,驗收過後再說。”
“雖然我知道這要求有點過分,對於又要采買又要鍛造的乙方來說,兩萬確實有點少了,”針璿子無比真誠,推心置腹道,“但你也要體諒體諒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也是要承擔金錢打水漂的風險的,所以當然要慎之又慎,你說對吧?”
“嗯,兩萬確實有點少了。”灰袍神女邊聽邊點頭,然後倏地頓住,“……多少?”
針璿子為難道:“定金兩萬,真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就隻能找彆家了。”
灰袍神女:“這個活我接了!現結還是取款條?”
……
交易定下,針璿子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卷起來的紙,遞給灰袍神女:“回頭按照這個再給我打個裝飾,鑲到劍柄上。”
灰袍神女:“……就說你不會這麼乾脆,這額外打的東西,你肯定不打算給錢了吧?”
針璿子坦然:“廢話,這都是用在劍上的,為什麼還要再給錢?”
灰袍神女:算了,你給的多,不跟你計較。
猶豫片刻,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叫住了馬上要離開的針璿子,壓低了聲音:“你搶了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