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夫人瞥了他一眼,皺著眉說道:“昨日不是就告訴你了?”
池侯爺叫旁邊的婢女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喝了一大口,才又說:“我昨日喝了太多的酒,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和我說什麼了?”
“池若笙已經和咱們家斷絕關係了。昨天及笄宴之後她就已經離開了。”
“什麼?!”池侯爺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額角青筋暴起,“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池沐雪被嚇了一跳,可憐巴巴的朝池夫人的懷中躲了躲。
池夫人看到自己的寶貝疙瘩被嚇到,也有些不悅:“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你瞧你都嚇到雪兒了。我昨日便告訴你了,誰知道你醉成這樣,竟然一點都沒記住。”
她給池沐雪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碗裡,毫不在意的淡淡開口:“走便走了,咱家養了她這十幾年,也算是沒有虧待她。”
池侯爺一甩袖子,指著池夫人哆哆嗦嗦說不上來一句話,隻擠出一句:“你一個婦人,你懂什麼?!現在已經大事不妙了!”
池夫人皺著眉:“到底怎麼了?”
池侯爺看了一眼躲在池夫人懷中的池沐雪,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知我昨日和誰一起喝酒才會醉成這樣?”
“誰?”
“陳家。”
聽他這麼一說,池夫人也放下了筷子:“陳家?那個陳武侯?和當今君後關係要好的那家?咱們家素日裡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你怎麼會和他喝成這樣?”
池侯爺抿了抿唇,重新坐回椅子上,歎了一口氣:“陳武侯雖然沒有明說來意,可是話裡話外無外乎是幫他們家的小兒子提親,想迎娶阿若。讓我安排著叫兩個人見上一麵。”
池沐雪的臉色變了又變,手中握著的手絹被她在桌下揉的變了形。
池夫人也怔住了:“你可揣測清楚了?陳武侯的意思,當真是想下聘阿若?彆是咱們用錯了心思。”
“那是自然。陳武侯是何等家境,能看上咱們家都算得上是祖墳冒青煙了,更何況我都已經答應了人家,在這之後叫他們見上一麵。現下你卻告訴我阿若和咱們家斷絕關係!”
“若此事辦不成,他們家怪罪下來,哪是咱們家受得起的?!”
池侯爺越說越氣,使勁兒的拍了拍桌子。
周圍的侍仆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連大氣兒都不敢多出一下,生怕被拉過去出氣。
池夫人後知後覺的也開始覺得著急:“那,這,我又不知道你昨天定了這麼大的事情。現下可怎麼辦?”
池侯爺煩躁的擺手:“你問我,我問誰去?!”
飯桌上一時安靜下來。
池沐雪眸色一轉,掩麵低泣:“都怪雪兒,如果不是雪兒,姐姐也不會離家。”
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哭了,池夫人連忙安慰:“這是什麼話,怎麼算都不能是你的錯。”
她擦了擦眼角,抬眸對池侯爺和池夫人說道:“事已至此,不如見麵的事情就交給女兒可好?”
池侯爺有一瞬間猶疑。
她繼續道:“如若不然,雪兒便去尋姐姐。”
說完她便站起來要離開。
池夫人急忙拉住她:“她離家,誰又知道她去何處了,你又要去哪裡尋她呢?!”
池侯爺隻覺得自己的頭漲的發疼。
在心裡也多了一抹對池沐雪的不滿。
當初池沐雪沒回府時,池若笙總會在他頭疼發作的時候輕柔的幫他揉捏放鬆,還會甜甜的和自己說一句:“爹爹辛苦了。”
可是自打池沐雪認回來以後,彆說說話了,他連見池若笙一麵都很少,偶爾遇到,也隻換來一句:“父親安康。”
疏離的不行。
他有一瞬間開始懷疑,是不是不把池沐雪認回來比較好?可是這個念頭又很快被他打消。
那畢竟才是他的親生骨肉。
思來想去,眼下也沒有比池沐雪提出來的更好的辦法。
池侯爺歎了一口氣,勉強的點點頭:“好吧,屆時也隻得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