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了繡坊,池若笙將自己得到的結果和曹銘說了,接下來她們能做的也隻有耐心等待回複。
是夜。
已經到宵禁的時間,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隻有零星的幾聲狗吠,其餘時間都安靜的仿佛連落片葉子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赤榕單膝跪地,垂著頭,麵前則是坐了兩個男人。
“走秀?”其中一個男人緩緩開了口,“真是聞所未聞。天鶴,你怎麼看看?”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天另一個騎馬的男人。
沈天鶴垂著眼瞼,聲音沒了白日時的漫不經心,聲線清冷的問:“可是今日穿著你衣服逛青樓的小丫頭?”
赤榕心中一驚,猶豫半晌,硬著頭皮應了一聲:“是。正是她。”
沈天鶴笑了下,輕的仿佛讓人誤以為是錯覺:“如此,那便接了這單生意吧。不過找的人一定是要自願的。”
“奴明白。”赤榕得到指令,領命退下。
蕭時深側頭瞥了一眼轉著茶盞,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問:“怎麼,你對那個小丫頭有興趣?”
“確實是有些興趣。”
沈天鶴端起茶盞,將裡麵的茶一飲而儘,眼裡滿是興致。
蕭時深有些擔心的問:“你可知,答應下這件事,會讓多少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蒔花館上?萬一出點什麼岔子怎麼辦?”
“不會,我心中有數。況且,”他頓了一下,繼續道,“那小丫頭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等了幾天,就在池若笙覺得合作無望,準備另外尋求他法時,蒔花館派人來了消息,說是赤榕已經答應了她的合作,邀她再去蒔花館做具體商量。
池若笙趕忙把這個好消息和曹銘說了。
曹明也十分激動:“真的嗎?這麼大的事,蒔花館真的同意了?”
“嗯。一會兒我便要再去趟蒔花館,和姐姐們對一下細節了。”
“那你去吧,對了,衣服都準備了嗎?”
她搖了搖頭:“還沒有,雖然我讓繡坊的姐妹幫我一起,但是蘇繡畢竟相當繁瑣,目前給走秀準備的衣服也隻作出了三件。”
“三件啊。”曹銘沉吟良久,對她說道,“既如此,團扇就先放一放吧,你且全部著手準備這件事。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定要成功,且不能夠出差池的大事。”
池若笙笑了下:“我知道。隻是團扇那邊我已經拜托荷葉幫我了。雖然荷葉也一直跟著我學蘇繡,頗得我真傳,但是我們兩個在這裡也已經算是白吃白住了,如果再不把賺錢的團扇繡好,那我們就真的沒有臉麵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曹銘知道池若笙長得嬌嬌小小,乖巧模樣,可是性子卻是個倔脾氣的。隻要是自己認準的事情,她一向有自己的堅持,不管彆人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聽她這麼說,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點點頭。
到了蒔花館,赤榕帶著一眾姐妹,排成兩排,叫池若笙自己挑選覺得合適的。
池若笙走在中間,臉頰微微抽搐。
不是她抽筋,而是激動。
她一直激動地想笑想尖叫,但表麵還是要作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她的手藏在大袖下麵,緊緊地攥成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兩種情緒打轉,這就導致她被憋的直抽。
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歎,皇帝選侍寢妃子,也不過如此吧?!她算是知道為什麼皇帝都是三宮六院了,換成她,她也喜歡啊!
選定合適的人後,她又和赤榕商定了日期和一些細節。
將一切敲定下來,她感激的拉著赤榕的手把頭靠在她的肩膀處撒嬌:“赤榕姐姐,還是你好。謝謝你能答應這次和我的合作。”
赤榕莞爾。
她想了想,輕輕聳了下肩膀,問道:“我問你,那日你穿著我的裙子逛青樓,可遇到了什麼人?”
池若笙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臉。
她皺了下眉,慢吞吞的回答:“唔,是遇見了幾個不相乾的人。”
“那你可曾遇到一個高而瘦,眼瞼有一粒痣的男人?”
沈天鶴的臉再次跳出來。
池若笙離開赤榕的肩膀:“我那日,確實遇到了一個這樣的男子,我聽旁人叫他王爺。”
聽見她這麼說,赤榕心中立馬有了判斷。
見她不說話,池若笙有些惴惴不安。她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是我給姐姐惹什麼麻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