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雲市的某家鄉村民宿中,有一間屋子,從下午開始,就一直拉著簾子,據老板娘花糖說,那間屋子裡住了一個長得十分美麗的女人。
淩晨五點半,盛崧藍睜開眼睛,先在床上適應了一下黑夜,隨後下床穿上拖鞋,黑色吊帶裙穿在身上,怕感冒,又在外麵加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接著打開門,靠在二樓的走廊上,凝視著遠方的魚肚白,天色將明,氤氳著水汽的空氣泛著冰冷,虛虛依附在她身上。
深呼吸一口涼氣,仿佛昨日煩憂也隨著呼出的二氧化碳煙消雲散。
她從外套的口袋裡取出一隻香煙,一道明亮的火光之後,唇畔煙霧繚繞,仿佛是一簾輕薄的美人屏障。
火光一明一滅之間,她身上清冷魅惑的氣息也隨之暈開,仿佛是一滴濃墨落在清水中,美得清雅卓絕,卻又有一種行走在時光中的萬種風情。
卷曲的長發搭在後背上,外套隨意一穿,露出久不經陽光的蒼白脖頸和肩膀,一塊豔紅的胎記很醒目的掛在頸側,仿佛是一顆在寒夜中,等待被人采擷的櫻桃,一旦入口,就是凜冽的甘甜。
香煙徹底化作灰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清晨的朝氣浸染她一身,對麵的房間門打開,一個穿著毛熊睡衣的女孩子打著哈欠走出來,見到她的時候一愣,隨後伸手打了個招呼:“嗨,你好。”
盛崧藍微笑著點點頭:“你好。”聲音略有嘶啞粘稠,卻仍舊清晰。
女孩兒撓撓腦袋,微微羞澀:“你好,我叫李一凡,大家都叫我一凡,你叫什麼啊?”說話帶著些許寧波口音,嗓音發脆。
“你好,我叫盛崧藍。”說話間,她驚覺自己的肚子有些餓,於是準備往自己的房間走,“我還有事,先回房間了。”
“哦,好。”
民宿的後麵,有一家賣吃食的小店,盛崧藍之前在網上看攻略的時候看到過,算得上是個網紅打卡地,評論區的人都在說店老板長得很好看。
那家店的老板長得醜還是俊對盛崧藍來說是無所謂的,隻要他做得飯好吃就行。
畢竟她現在很餓。
小店的門是木質的並且沒有上鎖,四周的圍牆上掛滿了鮮花,花瓣上還有著幾滴露珠,推開門進去,裡麵是一處小院子,院裡院外都有木質的桌子椅子,玫瑰鮮紅,猝不及防,宛如無意間闖進了一個少女的童話夢中,不真實,卻又熱烈地存在著。
盛崧藍的心底倏地升起一股滄桑,驀然回首,她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
談判場上的大殺四方已經習以為常,這突如其來的一場童話夢境,才真讓她覺得有些驚喜意外。
整個院子空無一人,她穿著靴子,踏在青石板上,試探地問了一句:“有人嗎?”
一陣瓷器相互碰撞的聲音結束之後,一個男人低著頭,手上用盤子端著一個乳白色砂鍋,圍著黑色圍裙,抬起頭的瞬間,盛崧藍不由得瞪大眼睛。
“沈辭君?”
“盛崧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