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照康就是個老古板,我可沒罵錯……(1 / 2)

誘枝 相吾 4216 字 9個月前

陸咬枝早早就起來了。

夜裡嵇照康發瘋,弄傷了小陸大夫,這叫陸咬枝很過意不去。無論怎樣說,小陸大夫都是為幫她的忙,才受了牽連。

因此陸咬枝很早起來,去廚房,叮囑廚娘煮了例川貝雪梨燉冰糖,她裝在食盒裡,送到了百草堂。

夜裡天黑,加之場麵混亂,陸咬枝並未看清,直到現在才發現嵇照康掐得到底有多狠,一夜過去,掐出的紅色手印仍舊清晰地留在小陸大夫的脖頸上。

陸咬枝愧疚更深,忙放下食盒,道:“還疼嗎?”

桌上放著卻玉送的傷藥,小陸大夫挖了一塊抹在脖頸上,搖了搖頭。

陸咬枝道:“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她的印象裡,她喝了點果酒,腦子有些暈車,加上天色也深了,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前後也沒多少時間。廊簷下也都是丫鬟,小陸大夫為人清正,又能做出什麼事這般激怒‘嵇照雲’。

小陸大夫咳了聲,道:“我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便想把你抱起來,送到屋裡去,嵇公子看到了,恐怕便誤會了。”

陸咬枝明白過來了,她有些尷尬地垂下眼。

小陸大夫忙道:“這事也是我做的不妥,因此挨這下,也是我應得的。”

陸咬枝搖搖頭:“不能怪你,你是照顧我習慣了,以前我身子弱,暈倒的時候,都是你抱我回望山院,你是大夫,照顧病人是你的天性。 ”

小陸大夫‘嗯’了聲,垂下眼,斂著眼眸裡失落的神色。

百草堂內有瞬間的沉寂,陸咬枝忙打開食盒,端出那例湯來:“我聽你聲音,似乎傷到了喉嚨,可以潤一下嗓子。”

她又讓卻玉將準備好的人參、燕窩等藥材拿過來,都放在了桌上:“這些是我的補償,真的抱歉,若不是,你也不需要遇到這些。”

小陸大夫不願聽她講這些,移開視線:“你不用道歉,也是我自願的。”

他這話音剛落,便察覺到一道黑影如山般沉默地侵壓過來,昨夜陰影太深,小陸大夫的脊背後躥上了閃電滾過的麻意。

陸咬枝察覺到他的神色不對,轉過身去,看到身披氅衣的‘嵇照雲’,他不知從何而來,袍角還沾著晨露,背著手看著他們。

“照雲。”明明與小陸大夫沒什麼的,但不知怎麼,陸咬枝下意識和小陸大夫拉開了些距離。

她拉開完距離之後,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般做,畢竟若是從前,嵇照雲做了錯事,她早擰著他的耳朵讓他給小陸大夫賠禮道歉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麵對‘嵇照雲’有些怯怯的,好像她才是一直被‘嵇照雲’管束

的那一方。

就是這樣一晃神的功夫,‘嵇照雲’已走到了她身邊,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隨意地往小陸大夫那兒瞥過一眼。

就這麼一眼,小陸大夫便覺得他在宣誓主權。

‘嵇照雲’的目光在他的脖頸上停住,輕笑了下,道:“昨天一時衝動,真是抱歉了。”他對陸咬枝道,“我做的錯事,還要連累你來替我道歉。”

小陸大夫聽著,聽不出‘嵇照雲’一丁點的歉意,反而更像是一種炫耀與挑釁。

陸咬枝為什麼要替‘嵇照雲’來道歉?

還不是因為她與‘嵇照雲’夫婦一體。

差點忘了,兩人還沒成親,但那又如何,畢竟陸咬枝現在已經視他們的關係親密如夫妻了。

小陸大夫略微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

陸咬枝並未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她隻是想快些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便把昨夜的情形向‘嵇照雲’解釋了一遍,又道:“我病後,一直是小陸大夫照顧我,有時暈厥,也多虧

他才將我抱回望山院,我們之間是最清白的醫者與病人之間的關係。”

她頓了頓,又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原是你前幾日氣到我了,我方才請小陸大夫上門,配合我做了場假戲。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是我連累了他。”

陸咬枝滿心以為將自己的蠢事與‘嵇照雲’交待清楚,便能證明小陸大夫的無辜,哪裡想到,嵇照康雖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卻完全不是如她以為的那般思考。

若是小陸大夫當真心思坦蕩,對陸咬枝沒有任何的想法,他又何必拋下醫館不顧,來配合陸咬枝?

醫者仁心,難道醫館裡的病人不要緊嗎?

在嵇照康看來,那分明是賊心不死。

嵇照康這般想著,上下睫輕輕一搭,再掀開時,神色已然和煦,道:“此事確實是我魯莽衝動,我與小陸大夫道歉。”

他抬手執禮,小陸大夫忙不迭地還禮。

嵇照康又道:“等午後我會送些藥材去醫館,都是素日裡可以給病人用的,還望小陸大夫不嫌棄,能與我冰釋前嫌,日後可以出席我與枝枝的婚禮。”

小陸大夫有些苦澀,道:“隻是小事,我不在意的。”

嵇照康道:“既是小陸大夫一直在醫治枝枝的身體,我三年未歸,想要與大夫了解一二。”

他轉過頭,溫和地對陸咬枝,“枝枝是要一起聽,還是先去用膳。”

陸咬枝猶豫了下,道:“我在門口等你。”

這是覺得無聊,但又擔心‘嵇照雲’在和小陸大夫起衝突而想出來的折中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