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嗎？”宋與身上圍著件夏斯喬的舊外套，眼神試探，手上拿著鍋鏟，跟以往溫柔高冷的樣子大相徑庭，活像個等待肯定的孩子。

“我覺得，”夏斯喬頓了頓， “你進步空間不大了。”

“實在是太好吃了。”夏斯喬又一次拿起筷子， “你竟然這麼會做飯，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不是說了嗎，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宋與衝她單眨了下眼，轉身把她的舊外套脫掉。

看著他的背影，夏斯喬嘴裡叼著筷子，總覺得有一個詞，特彆適合現在的宋與。

嬌夫。

夏斯喬忍不住一笑，低頭繼續吃飯。宋與盯著她的臉，表情疑惑， “你笑什麼？”

“沒什麼。”夏斯喬掩住笑意，低頭吃飯。

半晌，向小園的消息忽然發過來， “你們在一塊吧。”“不趁今天做點什麼嗎？”

夏斯喬臉一紅，看了眼正在切蛋糕的宋與，低頭回複， “彆那麼八卦行不行。”回完消息，手機鎖屏放在一邊。

電視裡正放著闔家團圓的廣告，夏斯喬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順手掛斷，準備起身去找先前買過的煙花。

手機鈴聲卻又一次響起，夏斯喬盯著號碼，心裡有了預感。宋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怎麼了？”

夏斯喬搖搖頭， “喂？”

那頭傳來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 “喬喬，我是爸爸。”

破天荒的，夏斯喬沒有掛斷電話，隻是攥緊了手機，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頭的夏禹沉默幾秒，開口說道， “喬喬，你怪爸爸嗎？”夏斯喬聞言皺了下眉， “沒事的話就掛了，彆再打來。”

“你..你來看看我吧，我在醫院。”聽著那頭懇求的聲音，夏斯喬握緊了手機，勉強撐著桌子站住， “生病了想起我，之前在外麵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麼了，不需要我？”

也許是語氣太過激烈，宋與走過來，倚著桌子站在她身邊， “彆急。”輕聲說著，摩挲她的後背。

“喬喬，我...”電話對麵人的話讓夏斯喬一陣惡心， “你滾，我沒有爸爸，再打我電話就報警。”顫抖著手摁斷電話，控製不住的乾嘔起來。

宋與拍著她後背幫她順氣， “喝點水吧？”聲音關切溫柔。

“不喝。”說著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頭，痛苦的閉上眼。

“...你說他...他為什麼也不來看我，...我...我就那麼差勁嗎....爸爸..媽媽...他們都不來看我...”夏斯喬語無倫次的控訴著，聲音哽咽。

“不怪你，是他們沒有責任心。”宋與抽了張紙，幫她擦去眼淚。

宋與輕柔的動作沒能舒緩她的怒火，夏斯喬順手撈起手邊一本詞典，“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扔了一本，夏斯喬閉了閉眼，仍然覺得心裡憋得慌，轉身拿起桌上的筆筒，“嘩啦”一聲，筆筒摔得稀碎，裡麵的東西都滾出來，散落一地。

宋與站在一邊，靜靜看著她的動作。夏斯喬睜著一雙通紅的眼，聲音顫抖著，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話音未落，一遝紙塞進她手裡， “撕，扔，怎麼都行，砸爽了就行。”宋與聲音裡的鼓勵讓夏斯喬不由得一愣， “什麼？”

“像這樣，你看。”宋與說著給她展示起來，紙張一頁頁撕下，白色的紙塊片片飄落，散開在空中，像是沒有溫度的雪花。

“我每次想起我媽媽，就會這樣來發泄。”宋與聲音毫無波瀾，像是闡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握著紙的手卻摳的緊緊的，指尖泛白。

夏斯喬望著一地狼藉，含著淚的眼正對上宋與平靜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兩人竟相視一笑。

這可比全壘打有意義多了。

夏斯喬暗想著，去廚房取掃帚，準備清理一下。宋與卻拿過她手裡的東西， “去幫我把煙花找出來，我來掃。”

看著宋與已經整理的差不多，夏斯喬穿好外套，抱著煙花在門口等他。

兩人提著煙花下了樓，夏斯喬看見外麵已經有人放了起來，心情好轉了不少， “你看，那個金色的煙花，像不像電視裡那個？”

宋與歪頭看她，微微一笑，把煙花擺好，點燃了引線，夏斯喬捂著耳朵往後退，宋與跑回來，手輕輕搭在她肩上， “開心嗎？”

“開心...”夏斯喬捂著耳朵看他，點點頭。宋與伸手握住她耳上的雙手，把她的手放下來，溫熱的大手捂住她雙耳，手上用力把她的臉仰起來。

夏斯喬看著宋與帶笑的眼睛，感覺到一雙溫暖柔軟的唇碰到她的唇上，下意識的閉上眼，雙手抓著他大衣，沉浸在這個吻裡，鼻尖嗅到淡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