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寫於06年5月……(1 / 2)

讀《情何以堪》 199387 5692 字 10個月前

寫於06年5月31日

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無語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

真真看完了,完全看完了。真的沒有想到生薑大人也會寫番外。一並看完,心中甚多感慨,卻哽於心頭,難諸於口。於是隻想到這首江城子,謹記情何以堪。

平瀾是那樣的女子,一時間竟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重情義。她與燕巧,與虞靖,都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她們都是瀾兒要保護的人,不惜以性命相搏。靖兒死的時候,很難過。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生死相隨的知己,拚命要保護的人,到頭來還是走了,那樣徹底,讓我都覺得悲傷。她們三個那樣的朋友,她們三個那樣的情誼,又豈是我能說得清楚的。燕巧那封信讓我大哭一場,你我唯彼此而已,珍重珍重。

“平瀾如晤:死者已矣,生者猶存。我心自如你心,傷婉痛惜,不能自已。勿望自疑,我知你心當如己。所憶蒙乾,五歲相識,嬉戲玩鬨,威見村北。及南北對峙,始遇虞靖,爭鬥中相識相惜,多年情誼,我豈不知?拜師始為蒙學,課業互進,偶一頑劣,被罰者二人同擔,此間自是絕無相避。往事曆曆,比之華水長流更駐我心,豈能忘懷?痛逝摯友,又煩擾戰事,我恨己之難伴在旁,一擔重負,我若能分擔分毫,使你明確我意,也不至如今兩地相隔,音訊不寄。虞靖之死,我哀如你心,痛如你心,悔如你心,正因如此知你,我更惜你心。唯今姐妹隻剩一人,涸轍雙魚,何以猶歡?隻在你我皆為平安!萬望珍重!萬望珍重! 燕巧上”

記得儒輝問瀾兒為何不領軍功,在我心目中,儒輝從來都是心明如鏡的人,凡事都能看透。卻不想,此處他也不解。翹翹車乘,招我以弓,豈不欲往,畏我友朋。竟是如此,如斯情誼,非我等能有。甚是羨慕。羨慕虞靖有這樣的姐妹,可以不計較名利,不顧生死,隻求你平安幸福。榮辱與共都已是奢侈,又何來這樣的情操。

記得還在淩州王府的時候,她們三個在一起,那段日子想來是入王府以後瀾兒最開心的,因為她們三個都在,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那段日子很苦,但也確是三個人僅有的在一起的回憶。我想虞靖的死,對燕巧也是太大的打擊,她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她什麼都不知道,然後靖兒就走了,連告彆都沒有。燕巧也是了解瀾兒的人,所以她會說唯彼此而,她們還有彼此,要互相珍重。我想我是太心疼瀾兒了,會有意無意的忽視彆人的感受,想來燕巧也是有大智慧的人,會生活的人,知道什麼能放下什麼應該放下。我不想你們都那麼隱忍,我隻想你們都開心,真正的開心。虞靖,我想她也是開心的,戰死沙場,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也為了自己的理想,不枉此生了。她沒有瀾兒那麼無私,她也有少少的自私,會利用瀾兒的好讓瀾兒走,會因瀾兒的軍功卓越變的衝動。但是我不怪她,也從來沒有怪過她,人這樣是好的,為自己做些事情,不要總是為了彆人,那樣太辛苦,連看官都覺得難過。隻要自己開心就好了,不要有那麼多的負擔。

嫁入王府的那四個,我隻是不願多說。相同的事情我也經曆過,雖然沒有生死,但個中要義卻也是深有體會。友情,在麵對利益,麵對權勢地位,麵對愛情的時候那麼不堪一擊,仿佛從來沒有過。我相信世間有那樣的友情,卻不信自己會有這等好運。想來身邊的很多人也是如此想法,一旦到了生死關頭,我不確定我會不會那樣無私,所以我也不確定彆人會不會那樣。也許,隻要我有這樣的想法就好了,彆人怎麼想,管不了也不想管。隻要我把他們當朋友,我自會如此,並不要求有同樣的回報。

不過,就算不能共患難,但也不應轉臉便是陌路,便開始互相算計。畢竟曾經是那樣的朋友,又怎能忍下心來加害於她,所以那四個人我都不會原諒,雖然我也不會怨恨,因為環境使然。但是做人也要有底線,不是利於己便可去傷人。修月那樣我真的很心涼,她的兒子是自己的寶貝,那她的朋友便是用來踏腳的基石麼,可以用她們的性命換他的未來。她不知道死後會下地獄的麼,她做的這一切以後都會報應在他身上。真的。

儒輝是我極喜歡的一位,雲淡風輕的心境,素來都是我敬仰的。他不但如此,更是澄如明鏡,心明如鏡。世事都看得很清楚,他是有大智慧的人,頗像江湖裡總有的得道高僧,有那樣的氣質。淡泊名利,心懷天下。

不知道,他與瀾兒是知己,真正的知己。他離開的時候也是那樣安靜,幾乎沒有費什麼筆墨,淡淡幾句,不留痕跡。到底還是幫瀾兒報了仇,報了血海深仇。那個人會死,所有人都會想法子讓他死,但是最終還是儒輝做了,還險些陪上自己的性命,陪上他一直向往的平淡生活。到現在想起來,依然是感激。

一直以為最後的結局是瀾兒帶燕巧和儒輝一起隱居,互為鄰裡,品茶飲酒,樂得瀟灑自在。卻不想瀾兒走的時候囑咐一定不要去找儒輝。他們都是互相理解的人,不想彼此有事,不想再有牽連。看番外的時候,心中甚是悲傷,到頭來竟隻字未提儒輝怎樣。不提也罷,徒添傷感。他過得好,也會傷感,過得不好,更加傷感,不如就這樣結束,從他離開的那一刻,他的故事就結束了。真是NND,那又何必讓我知道他,當初何必寫他,不過是讓我傷心。

記得在東豐大營的那兩個月,記得在王府的那兩天,記得儒輝的好,都是記得的。

我說我不想忘記,那就讓時間永遠都停下來,停在儒輝入營初見瀾兒的那次對話上,久聞大名,久聞大名……

關於他似乎有很多要說的,但又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了,我再回憶一遍,然後就結束吧。我知道自己在這裡不想結束,可是後麵還有很多要說的,無可奈何中。

初次見麵,瀾兒她們跪在地上,儒輝在聽六爺說話。

正是見麵,在軍營裡。互相都是久聞大名。“好像是個非常溫雅的男子。他禦馬而行,至營前翻身下馬,舉止優雅而從容。唇角含笑,眼光柔和,竟似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帶著山間清風朗月的隱逸之氣,明晃晃的澄澈寧靜。我忽然猜著他是誰了。澄明如鏡,明鏡如水。宣霽形容得好極了。刑儒輝,正是這樣的人物。”先生,還是這樣稱呼對頭。先生是那個六爺寧願不攻王上也要留下他來守瀘州的人,先生是宣大人口中那個真君子,也是跟王上有血海深仇的人。

此後在一起共事,私下裡也有很多接觸,慢慢了解。到那次瀾兒一回來便倒頭大睡,把先生急得一塌糊塗的那次。後來虞靖同瀾兒說,“刑先生一直是氣定神閒的一個人,今早見你睡倒,可是破天荒地驚惶失措了回。”

後來便是瀾兒去東豐大營養傷的日子,先生一見麵便說,不論什麼原因來的,把身子養好最重要。不得不說先生的確什麼都了解。中間除去兩段不說。到後來攻曹正化,那段也甚是感人,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危險的地方自己去。曹將軍說的是,瀾兒和先生都不是留在軍營裡的人,也不是做官的人,他們太仁慈,太重情義,閒雲野鶴的生活才適合他們,不必花心思在勾心鬥角上,隻是想過自己的生活,想身邊的人都平安。

再後來,同回軍營,此時卻不似得以前那樣親近,也許因為六爺,也許因為彆的事情。隻是我知道,他們都是可以生死與共的朋友。為此,足夠。

最後在王府裡,尤記得瀾兒想托先生帶燕巧走那段,至此我仍不解先生說的那句話。“如果我帶走她,我會恨你,而她會恨我,從而恨你。”我仍在不解中,不料此處於我幾乎已是先生的結束。而後,先生出府一日,再後來,先生自呈還鄉……

終是要結束了,再不舍得也要結束了。唯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