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晚上在搞什麼?”小蓮一早就買好了早餐回來,一臉疑惑地質問著沈焱。
自從沈焱昨晚連續兩次打噴嚏之後,自家主人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讓小蓮很是不爽。
沈焱剛要開口就被蘇爻一把拉住,疑惑的同時,沈焱看見蘇爻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小蓮慌忙地趕了上來,轉眼間木輪已經推到了跟前兒。
沈焱知道,他這是又犯了怪病。剛要上去幫忙,就被小蓮一把推開了。
“你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上來扶一下,我看你存心的吧!”小蓮不知道自家主人看上了這個邋裡邋遢的臭小子什麼,幾日的怨氣一股腦地仿佛都要發泄出來一樣。
“小蓮,不要這樣...”蘇爻臉色慘白,努力地用手擋著小蓮,生怕她下一秒就衝上去揍對方。
“我...我剛才沒注意到...抱歉...”
沈焱以為蘇爻昨日隻是感染了風寒而已,並沒有摸清楚這個怪病何時會發作,而且昨晚確實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早上起來了就變成了殘廢。沈焱呆愣住了,努力地回想著什麼。到底是什麼病會如此地奇怪?昨日還活蹦亂跳的人今日就好像命不久矣一樣。
顧不得小蓮的為難,沈焱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快速上前握住了蘇爻的手腕,蹲了下去。一邊仔細為對方把著脈,一邊畫了陣法附在其身上,讓蘇爻暫時緩解了疼痛。
果然沒錯,還和頭幾次請脈時一樣,所有脈都斷了,混亂異常,身體裡到處都是奇怪的靈氣在亂串著。怎麼會如此?難道這個病每次發作都會如此?
沈焱突然想起來,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種奇怪的異樣之體——“鬼脈”
“鬼脈”是一種獻祭生人的方法,很多修不成陣師之人為了自己增強修為。不惜借用鬼法來進行修煉,將活人做祭,引鬼入體為其驅使。
沈焱隻覺得渾身被冷汗浸濕,再聯想起最近聽聞的種種,他不敢想到底有多少人是這樣修煉的。
……
五年前,在那一夜的鬼陣,大師兄被萬鬼圍剿。他們的獵物,究竟是人類,還是靈獸?生人獻祭怎麼可能還活下來?難道是共生?那靈獸呢?會不會也被這些萬鬼奪舍?
沈焱仔細地回想著五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種種,努力地想要再記起來一些更重要,更細節的東西。
“喂!你怎麼回事...你想把我家公子的手捏斷嗎?”小蓮大聲地叫喊著,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一樣。
沈焱猛然的晃過神,隻見蘇爻的手腕被自己捏得已經泛白。心中一急,沈焱連忙鬆手,快速的起身。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不小心傷到了對方,垂著頭不敢看過去。
“沒事的...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蘇爻溫柔地詢問著。他看出了沈焱的神態,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是猜到了這病是由什麼導致的。
沈焱遲疑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蘇爻,眼神有些恍惚,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湧上心頭。
良久之後,沈焱才緩緩吐出兩個字:“鬼脈”。
蘇爻聞言,雙眉緊鎖,嘴唇無意識地抿了抿,掩飾著內心的波瀾。
“鬼脈?那是什麼?”小蓮不解道。
“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沈焱定了定神,將自己的語氣調整好後,緩慢地開口道。
“年少的時候,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有些修行不成陣師之人,或者是一輩子也沒開出過靈獸之人利用鬼術進行修煉。”
蘇爻靜靜地聽著,手用力地抓緊了手輪,平靜又不安地聽著對方的一字一句。
……
——恍惚間,自己又回到了噩夢纏身的夜晚。
周圍到處都是哀嚎的聲音,蕭楚寒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被那些尖銳的聲音震聾了。他拚命地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但是依然無濟於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楚寒感覺霎時之間感覺一陣白光衝了進來。
是什麼?那些刺耳的怪叫都消失不見了。
恍惚間,蕭楚寒看清楚了一些。
那是一個人,一個跌跌撞撞的少年,拚命地朝著自己揮動著雙手。
蕭楚寒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爬上了自己的身體,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纏了上來。是無數的蟲子在啃食著自己,不知為何?蕭楚寒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鮮血從他的眉心滴落下來,眨眼之間,他的雙眼,就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大師兄,師兄...蕭楚寒...啊...”
有人在喚著自己的名字,是阿焱! 蕭楚寒終於回過神來,他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沈焱的臉上滿是驚恐,淚水和鼻涕伴隨著對方的嘶吼,在風中劃出一道道白光,消失在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蕭楚寒雙眼被血染紅,筆直的跪立在那裡。他望著少年拚命地朝著自己奔來,嘴角慢慢地勾起一絲微笑。不知何時起,他將眼中的少年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兩個人此生注定要分彆。
...
“小焱,快逃,逃啊,逃...”蕭楚寒整個人歇斯底裡地喊著。
轉瞬之間,無數隻噬靈蟲充滿了蕭楚寒的咽喉。四肢仿佛被數萬隻惡鬼爭奪著,吞噬...他感覺到有什麼鑽進了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地拉扯著靈魂。
眼前血紅一片,有成千上萬隻猛獸要衝進了自己的身體裡...仿佛要把自己拉進地獄,萬劫不複......
***
“公子...公子...”小蓮拚命地晃動著蘇爻的身體。
意識清晰時,蘇爻抬頭便撞上了沈焱焦急萬分的眼神。伸出手,拉住了對方。
沈焱一怔,察覺到蘇爻的不對勁,他蹙著眉,帶著幾分疑惑和焦急地詢問。
“難道你...被獻祭過???”
蘇爻此刻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看著自己緊緊握著沈焱的手,瞬間就鬆了開來。
“沒...沒有...我不太清楚這些...”蘇爻支支吾吾道,心中滿是苦澀。他想著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漏出了這麼多的馬腳,真是萬分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