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弟求您了...”沈焱的嘴裡依然喃喃地說著。
恍惚之間,門開了,沈焱好像看見黃天冥走了出來。終於,沈焱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
又過了五日,沈焱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雙眼的時候,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暢快了許多,沒有了前些日子的渾噩之感。
漸漸地,他轉動著頭看向屋子周圍,隻見黃天冥就坐在床邊上閉目打坐著。
沈焱剛想開口說話,就看見師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師父...”
他再也忍不住了,這半月來的壓抑讓沈焱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起身跪在了床邊上。“師父,徒弟求您了...我要為大師兄報仇,我要為焱獸報仇...”沈焱淚如雨下,一下下地磕著頭。
“你想好了嗎?你隻有兩條路。”黃天冥緩緩地開口,聲音嘶啞。
沈焱愣了愣,低著頭沉思了良久。他知道,黃天冥說了兩條路是什麼,也知道意味著什麼。
第一條路便是,要是沈焱堅持一意孤行,那麼便要剔除其靈骨,將其趕下山來,永遠做不得名正言順的陣師。
第二條路便是,解開沈焱的靈契,重頭修煉,還可以做天青山上的人。
無論選擇哪一條路,對沈焱來說都如挖心剔骨般難受。他從小就四處流浪,是師父將他帶上山來,收他為徒,教他修行,也是師父教會他布陣,召靈。
天青山就是沈焱的家,這裡讓沈焱感受到了溫暖,他不能離開這裡,這裡也是他和大師兄的家。
但是,現在大師兄和焱獸死了。他必須要查到是何人布陣搞的鬼,是何人用此等陰邪之術,害死了大師兄。他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要給大師兄報仇,給焱獸報仇。
隻有這樣,他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沈焱依然低著頭沉思著。過了良久,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堅定地開口道:“師父,我選擇第一條路,我要報仇...”
黃天冥仿佛早就知道沈焱會如此選擇一般,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沈焱的頭。
疼惜地說道:“那麼,我們師徒的緣分便隻能到此了”。
“師父...”沈焱重重地給黃天冥磕了一個響頭,道:“徒弟不孝,來生一定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
說完,沈焱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床上。再次抬起頭時,師父便已經離開了。
***
又過了兩日,沈焱被架在台上,當著全師門的麵被剔除了靈骨,封住了最後的靈力,趕下了天青山。
沈焱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渾渾噩噩地尋找著真相。
雖然偶爾宋子爍會用靈書傳給他一些山上的消息,但是沈焱一次都沒有回複過,他這些年便再也沒有回去過天青山。
五年來,沈焱的性格和秉性都大變,為人也低調了許多。
當他再次遇到師門時,沈焱也隻敢遠遠地看著,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這些年,沈焱的線索斷了又斷,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猶如一場夢一般,將自己耍得團團轉。
要不是遇到了蘇爻,沈焱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會一直渾渾噩噩。他感覺蘇爻和大師兄很像,說不出來他們兩個人到底哪裡像?
可是,大師兄已經死了,而且還就死在了自己眼前,他親眼所見,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
蘇爻怎麼可能會和大師兄有關係呢?
沈焱眼角的淚水已經乾涸了,他孤零零地跪在蕭楚寒的孤塚前,慢慢地回想著過去和現在的一切。
他不明白,為何這麼多年自己就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到。難道,那人真的在師門中?
冷風將沈焱吹醒,將他從回憶裡拉了出來。
他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疼痛感從膝蓋處蔓延開來,慢慢地他摸索著來到了他以前住著的屋子前。
這裡已經被荒廢了很久,院子外麵長滿了雜草。
他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門口被風吹掉的木牌。
“小焱...以後你自己在這邊住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到時少什麼就和我說...”蕭楚寒站在凳子上,正墊著腳掛著門口的木牌,木牌上刻著四個大字【赫赫焱焱】,那字是沈焱連夜刻上去的。
“師兄,怎麼樣,你覺得這個名字霸氣嗎?”沈焱叉著腰,站在門口。
“嗬哈哈...霸氣霸氣,我們家小焱起的名字怎麼會不霸氣呢?”
沈焱一聽,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沈焱的眼淚便又流了下來。
他望著那已經被風吹日曬,根本看不出上麵寫的是什麼的木牌,傷心蔓延致五臟肺腑。